当然,那是前任县令之时,现在的平安县县令是数月前刚刚到任的,为人秉性方跃都不了解。
刚拐过大堂,一个身着书吏服饰的年轻人从西面的厢房走出来,正好碰到杨跃。
那年轻书吏看见方跃,愣了一下,而后打招呼道:“方秀才。”
方跃觉得对方有些眼熟,但一时叫不出名字,有些尴尬。
好在那年轻书吏自我介绍道:“我姓李,名长河,是衙门兵房的书吏,去年你们来县衙拜访县尊大人,我们见过。”
方跃心想难怪眼熟,不过当时主角是县令和他们这些新晋的秀才,这李长河和衙门的其他吏员都是在一旁,未曾通报过姓名。
别看方跃现在一副穷酸样,作为一名秀才,他的社会地位和身份是高于李长河,不过方跃可不敢轻视对方。
李长河年纪轻轻就进了县衙兵房,虽然作为胥吏上限有限,但好歹是衙门的人,而且吏不同于官,朝廷官员有任期,任期结束就要调动位置,而县衙中的吏员常常一辈子都不会挪窝。
方跃作为平安县人,以后多多少少会有机会和对方打交道,所以自然不会胡乱得罪对方。
另一方面,当时几十个秀才,方跃绝不是最出风头的那几个,甚至因为秀才榜上排名落后,家境又是贫寒,所以在当时一众秀才中并不起眼。
而即便这样,在这一年后的今天,李长河竟能一眼认出他,叫出他的名字。不管是记忆力好,还是有心,这可都是很了不得。
方跃也微笑着打招呼道:“李书吏,你好。”
李长河问道:“不知方秀才来我们县衙所为何事?”
方跃道:“是有些事,我想见一下县尊大人,不知县尊现在可在衙中?”
李长河看了一眼方跃手中提着的两包药,脸上神情有些古怪,不过很快恢复正常,道:“县尊正在后面内宅中休息,若不是县尊传唤你过来,你要先把拜帖递给宅门班房中的门子,让他代为通传。”
“拜帖?”方跃愣了一下,而后懊恼道:“糟糕,我忘了带拜帖了。”
作为读书人,一般拜访长辈和大人物都要先送上拜帖,方跃一时竟然忘记了这一出,或者说还没有适应过来。
李长河道:“不如这样,我去我们兵房中取来笔墨纸砚,你现在写份拜帖,也省得来回奔波之苦。”
方跃拱手道:“那就劳烦阁下了。”
其实不用拜帖也没什么,但他与现任县令未曾谋面,拜帖是表明身份,贸贸然上去,对方未必肯见自己,岂不误事。
李长河很快从班房中取来笔墨纸砚,方跃提笔,在一张纸上写起拜帖,身份姓名字号,哪一科的秀才,一一写上。
方跃的字不算出众,不过也中规中矩,不一会儿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