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尖叫声响起,落在后面的方跃和李捕头等人都是大吃一惊。
方跃和李捕头,都是经历过昨天王家大院那场诡异的闹鬼事件,格外敏感,尤其是在这等凶案现场。
李捕头想上前,一时畏惧未知的恐怖,踌躇不前。
方跃倒是很快反应过来,几步上前,拉开老掌柜,一脚蹿开房门。
一地还未干枯的血迹、残肢碎肉,几乎难以下脚,尤其是中间床铺上,放置着一个女子的脑袋。
这女子,从面容上看,颇有姿色,双目半闭半合,嘴巴微微翕张,脸上带着欢愉之后的余韵。
若是正常场景,这当是一副极为诱人的画面,仿若海棠春睡,梨花吐露。
但只剩一个脑袋,那就只有恐怖了。
屋内的东南角和东北角位置,另有两个女子的脑袋,残留在脸上的神情也是欢愉的,不见临死痛苦。
地上还有几个用碎肉残肢堆成的奇特符号,还有那满地的血迹,似乎也不是随意洒落流淌,而是按一定的规律。
虽说看起来诡异恐怖,但与之前方跃进来查看时,没什么区别。
方跃于是立刻明白过来,敢情这位县丞大人是被吓到了。
“方秀才,可有什么发现?”李捕头在后面问道。
“没什么危险。”方跃转头瞥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张县丞,心中有些无语,联想到之前张县丞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只觉得荒诞怪异。
李捕头立即窜上前,抽出腰间长刀,挡在张县丞面前,大声道:“大胆凶徒,竟然伤到张大人。来人,快保护张大人下去休息,还有把客栈中闲杂人都给我赶出去,莫让凶徒混入人群。”
楼下的几个住客,一听这话,有的明白,有的不明白,但都赶紧带着行李跑出客栈了。
唯有客栈的两个伙计,阿贵和阿虎,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闲杂人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李捕头吆喝了一声,便没再理楼下的人,见手下几个捕快还没反应过来,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自己过去搀起浑身颤抖的张县丞,小声道:“大人还好吗?”
张县丞突然一把推开李捕头,跑到墙角大吐特吐起来。
李捕头低声对老掌柜道:“在客栈楼下安排个房间给张大人休息,快去。”
等张县丞被人搀扶下楼休息去,楼上只剩下方跃和李捕头,以及三个捕快。
方跃道:“张县丞这是?”
李捕头摇头苦笑道:“张大人他是科举出身,以前一直是在县、赋税之类的文职工作,这般刑名凶案,从未接触,大概是不习惯。”
方跃没有再多说什么,几人往案发房间中走去。
李捕头大概见多了凶案血腥场面,并没被辰字房中的场景吓到,虽然脸色有些难看。
他手下的三个捕快,却就差了一点,其中一个也跑出去吐了。
方跃道:“这间客房,之前是四个行脚商租住的,不过说是行脚商,但他们一个个人高马大,身形剽悍,我怀疑那是他们假冒的身份。”
说着,指了指床铺上和地上三个女子脑袋,“这三个女子,我听店中伙计说,是那四个行脚商从青楼中找来的烟花女子。”
方跃将自己知道的,还有昨天夜里听闻的一些动静,都一一说了,希望多给李捕头他们一些有用的判断信息。
李捕头道:“那四个行脚商是凶手当是无疑。”
方跃道:“他们的嫌疑是最大的,毕竟这房间中就他们几个。他们离开客栈不久,如果封闭城门,大索全城,他们躲无可躲,应该很快能将他们缉捕归案。”
李捕头摇头道:“封闭城门,大索全城,动静太大,此是非常时刻,并不适宜。”
方跃皱眉道:“正是非常时刻,不是该尽快将凶手缉捕归案,明正典刑,彰示衙门的决心,安抚人心,也让那些想趁乱打劫的非法之徒,不敢轻举妄动。”
李捕头道:“方秀才,你想的太简单了,衙门现在人手不足,昨天王家大院我手下捕快死了好几个,今天一堆捕快衙役称病躲在家里,不肯来衙门,谁也拿这些滚刀肉没办法。”
方跃道:“若捕快衙役不够,县尉手下应该还有一部分兵马人手,还有为数众多的民兵,此刻都可以调动。”
李捕头略微有些不耐,道:“赵大人手下的兵马人手另有用途。方秀才,这些事你就不要管了,知县大人下过令,现在县城诸事当以‘稳’为主,不宜徒生是非,一切等上面派人过来,平定妖鬼之乱再说。”
方跃默然,这些当官的心态,他也能预知一二,想真正指望他们估计是不怎么指望得上。
这凶案现场如此诡异血腥,明显与魔教徒有关,而且凶手也已经确定,正该极力追捕归案,挖出他们背后的目的和主谋。
但县衙动作却如此迟缓,令方跃有些失望。
方跃有预感,若不尽快制止这些魔教徒的进一步行动,他们造成的危害不会比妖鬼差,毕竟牵扯到魔教魔神,诡异莫名。
这时,曹仵作也带着他的学徒,赶到案发现场,开始验尸。
屋内空间有限,方跃和李捕头退出房间,站在房间门口,看着曹仵作在屋内忙碌。
……
暮色降临,屋外风声阵阵。
客栈大堂中,一盏昏黄的煤油灯。
方跃坐在桌子前,捧着饭碗,桌面上摆着好几盘菜肴,也有好几盘空盘子。
相比于吃得正欢的方跃,坐在方跃对面的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