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坐在旁边的月兮,依然是像个冰雕般,一动不动的。
“孩子们等着呢,兮儿。”月沉宫主附耳过去,一双没有高光的细长眸子,不悦地眯起,声音充满危险,“这种场合,别试图惹为夫生气。”
月兮依然是一动不动。
像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偶。
月沉宫主的眉头皱了起来,眼神越发危险。
“母亲!”月苑感觉很没面子,这种重要的场合,竟然也得不到母亲的一个眼神,禁不住唤了一声。
“兮儿,女儿叫你呢。”月沉宫主的一只大手,隔着宽广的袖子,紧紧地扣住了月兮纤细的手腕。
很大力。
被他握住的地方,白色的广袖上,泅出了一圈新鲜的血痕。
那里,因为之前被囚禁在金笼里的时候,被锋利的金色锁链锁着,早就磨破了。结了薄薄的一层痂,如今,又流血了。
月沉宫主当然知道她那里有旧伤。
他就是故意的。
他就是让她疼,想要惩罚她一下。
月兮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仿佛疼的不是她,流血的不是她,被他抓住的那只左手腕,更不是她的一样。
这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傲慢和冷漠,再度狠狠刺激到了月沉宫主,手上的力气更重,“咔嚓”,左手腕直接被他捏得骨裂了。
骨裂的声音,如此清脆。
大殿之内,本就寂静。
没有一个人听不见,包括他们的一双儿女,还有墨岚。
墨岚非常震惊。
准确的说,是惊恐。
这就是倾城的娘亲,在月沉宫一直以来的生活?被这样一个魔鬼一样的男人,整日虐待?当着客人的面儿,也不收敛半分?
当着他这个未来女婿的面儿,都能如此肆无忌惮,由此可见,私底下,月沉宫主对于倾城的娘亲,究竟有多霸道、多恶劣!
花见还说月沉宫主很爱宫主夫人?
这是爱?
如果这种畸形的感情,也能称之为爱的话,那也太侮辱“爱”这个词本身的意思了!
墨岚转头看向月苑,发现月苑一脸冷漠,明明见到了她父亲虐待她母亲,也不为所动,不知道是波澜不惊,还是司空见惯。
月苑见墨岚这么看着自己,给了墨岚一个安心的微笑,然后灵魂传音给他:“没事的,很正常。他们一直这样,以后你生活在月沉宫里,跟我住在一处,习惯了就好。”
墨岚听到这话,只觉得浑身发寒,脊背上生出了一层白毛汗。
习惯?
这也能习惯?
“你不劝劝?”他灵魂传音回去。
“劝?”月苑摇头,“有什么可劝的。母亲不听父亲的话,就要接受惩罚。所有惹父亲生气的人,都要付出代价。这是规矩。”
墨岚感觉自己的三观,被颠覆了。
畸形的父亲,畸形的女儿,畸形的一家。
这一家人,可还有一个是正常的?
这月沉宫。
才刚来,他就有点要待不下去了,实在是压抑到窒息。
不行。
忍耐。
为了倾城,为了小草,也必须要想办法把宫主夫人给带出这个畸形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