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直说得那太巫姬望哑口无言,姬孩他们几个侍立在一旁的年轻周人,也都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
太巫姬望说道:“在下又怎能不知那上天造物是兼而爱之、兼而有之的道理呢?只是这天下实在是无法如老先生您所说的方式发展啊!华夏山川之险,不足以使天下部族彼此分庭抗礼,而沃野万里,又厚生厚养万民,如此形势,天下也必然是会以一种大一统的局面呈现。不可能是以你所说的那种协商平等的状态来呈现。圣人求仁而又执掌天下,便可使万民归心,虽然是也多有牵强舛误之处,但是总要好过于那纷乱无主的世道吧?”
九黎老人说道:“是啊,众人都只是群猴子,只有那救世的英雄才是养猴儿的狙公,朝三暮四,朝四暮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骗人的和被骗的。大家也都彼此心知肚明,只是在共同的演一出庄严的闹剧罢了。”
太巫姬望说道:“演戏,那也是一种教化啊!”
九黎老人说道:“是啊,演得时候、唱的时候。倒也是挺热闹的,掩盖了人世间多少的斑斑血泪,而待到了那曲终人散的时候,又会是何等的凄凉,何等的哀婉,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来的是很可笑的吗?”
太巫姬望说道:“是很可笑。只是在下已无能再逍遥作壁上观了,我总以为,无缘救世的时候,也就不妨隐忍无言,而当有缘救世之时,也就应该责无旁贷,真是可抛却头颅,可流尽了热血,也要去做那救世的急先锋,放眼天下,救世之举又舍我其谁欤?而功成之后,又自当急流勇退,只救世,而不治世,自然也可保有一段人间清白了。”
九黎老人笑道:“我们这都是在痴人说梦罢了,你倒是比我还强一些,我已是避世唯恐不及了,你还心存救世之想,更可贵的是你在救世之后,还追求避世,真真是高我一筹啊。”
太巫姬望也说道:“哪里哪里,老先生过奖了,在下也只是表白一下自己的心志而已,做不做得到那种境界,在下也还是心中无数的,救世的行为,也就好比是上天对我的一种惩罚,我又如何能够躲避得了呢?”
姬孩这个时候,就又插话说道:“天下还有没有更高一层的境界呢?”
太巫姬望说道:“天下之至道,只在于能守住中道,达不到和太过高超,都是要不得的,也是不能够长久的。”
九黎老人却说道:“不,天下之至道就是天下之至道,中道也就只是中道。那下道是知世却又避世,中道就是知世救世却又专天下之权,上上至道,就是知世救世而又不藏天下为己有,心中毫无一己之私,身体丝毫不为营私之事,只是一味地要利天下,粉身碎骨也不回头的原因,也只是为了要广利天下呀。”
众人都听的入了迷,姬元不禁就感叹道:“这样的上上至道,好倒是好,但是就是不知道这人世间是否是真的会有实践这道理的人呢?这样的圣哲,真的能够在人世间出现吗?”
九黎老人说道:“那就让你们的长老给你们讲一讲大禹王的故事吧。”
姬孩他们几个年轻人便都看着太巫姬望,只听那太巫姬望说道:“想当年,大禹王领导部众治理水患,公而忘私,国而忘家,曾三过家门而不入,腿上的汗毛都给磨得脱落光了,身上一点多余的肥肉都没有,手足常年开裂,面目黎黑,口唇干裂,他也只是为了要让天下人都能够免受水患之害。这种行为,也就堪称是上上至道了。”
太巫姬望说完,就又对着九黎老人问道:“老先生,您听我说的可算真切么?”
九黎老人道:“真切。传说中的确如此,只是有一点,自那大禹之后,也便就开始了华夏大地之上家天下的大一统局面了,只是那家天下在刚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像模像样的,但是经过了数代之后也就不行了,是必然要乱的,但是天下人心思定啊,所以也就会再有一次回光返照式的所谓中兴,接着也就会一路向下而不可收拾了。”
姬孩问道:“那不可收拾了,又该当如何呢?”
九黎老人说道:“推到重做,打碎重来。”
太巫姬望说道:“是啊,观大夏与大商也都只是如此,无一例外呀。”
九黎老人说道:“何止夏商如此呀?这后世天下的分分合合,也必然如此,人们也都只是像那磨道眼儿里的麦子一样,都是身不由己地随着时光的大磨在转圈圈罢了,直到自己被碾碎了为止。”
姬孩听了半天,还是迷惑不解,不禁问道:“我怎么没有听明白呢?”
太巫姬望和九黎老人都看着这个数次发问的年轻人,太巫姬望就对姬孩说道:“有什么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