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若不答应绿珠请求,绿珠就血溅当场。”绿珠把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剑上已渗出血滴点点。
“别乱来,我这次去郑国可谓九死一生,何必要让你去跟我送死呢。”陈翔不停地解释道。
绿珠拿剑的手又动了动,剑上出血的速度更快了。“绿珠早已说过‘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现如今公子要抛下绿珠只身犯险,绿珠唯有一死以明志。”
陈翔叹了口气道:“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此次去郑国,郑国君臣必将折辱于我,你切不可轻举妄动,一切听我安排,如果做不到,那我就不会让你跟去。”
“嗯,我答应公子就是。”说完绿珠把剑一扔就晕过去了。陈翔急忙召来太医为她止血调理。
出发当日,国君和文武众臣都出城相送,国君好几次哭昏过去,陈翔不断地安慰着这个受伤的老人,经过这段时间接触,陈翔已经从心里上接受了这位父亲,他是一个可以为了守护守护子女和家庭愿意付出一切的人,可是在这弱肉强食的乱世中,即使是贵如皇室也都无法享受这最简单的人伦之乐。
远行的车队渐行渐远,扬起一阵阵尘土,老国君默默向上苍祈愿,此次康儿若能平安归来,吾愿立刻死去。
滑国与郑国距离很近,陈翔一行人走了三天就到了郑国国都新郑,依例要先去王宫拜见郑国国君,来到宫门前,侍卫便把陈翔一行人的随身兵器收走,并将陈翔随从看管起来。陈翔只身一人来到大殿,只见大殿两边文武大臣分立两旁,殿下一群带甲武士怒目圆睁,威风凛凛,大殿之上端坐一人,应该就是郑国国君了,陈翔见状立马行礼,但听殿上之人突然喝道:“殿下所立何人,见到本公还不下跪。”陈翔闻言立刻跪下答道:“滑国公子姬康叩见国君,我父王为增进两国百年之谊,特命我为使者,俯首聆听大王的教诲和吩咐,并托我奉上我国镇国之宝定风珠。”说完陈翔便双手恭敬地奉上礼盒,司礼太监接过打开呈给国君,国君一看果然是定风珠,心中大喜,遂命人摆上酒席,与群臣一起为陈翔接风洗尘,并吩咐侍卫也拿些酒食犒劳陈翔的那些随从。
陈翔本来酒量就不错,席间不停地向国君和其他大臣敬酒,酒至半酣,国君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挽住陈翔醉醺醺道:“听闻滑国大公子是个大混蛋,看来世上的流言不可信啊,哈哈哈……来来来,姬公子,我们再喝。”群臣也纷纷过来给陈翔敬酒,整个大殿变成了一个欢乐的海洋。
“启禀大王,晋国公子重耳在大殿外求见。”宫门宦官的禀报突然打破了热闹的气氛,整个大殿顿时安静了下来。
“重耳?难道就是那个被晋国国君追杀的晋国公子?”国君向群臣问道,“既然来到了郑国,不如让他进来,看看在外流浪了这么多年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说完哈哈大笑,群臣也跟着笑了起来。
宫门外,一位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跟随着宦官的指引缓步走进大殿,来到殿中正要行礼,国君抢先说道:“听闻你在外逃亡多年,四处流浪,日子很不好过啊,看把你饿的。既然你来到我郑国,理应让你吃顿饱饭。”说着便随手拿起刚才未啃完的半条鸡腿递了过去,大臣们借着酒劲笑得更疯了。重耳拱了拱手,冷冷说道:“在下刚吃了野菜,现在不饿,今日不知大王正在饮宴,重耳冒昧求见扫了大王的兴,还请恕罪。重耳还要感谢大王的馈赠,半腿之恩日后有机会必当百倍奉还。”说完便拂袖而去,国君和大臣们笑得更欢了。
陈翔见状,放下酒杯晃晃悠悠地来到国君跟前拱手道:“大王恕罪,鄙人今日饮酒过多,加上连日赶路奔波,现在感觉头晕体乏,请大王恩准我回驿馆歇息。”国君连连说道:“哈哈,本王疏忽了,公子长途跋涉,想必困乏至极,赶紧去歇息吧。”
陈翔出得宫来,立刻唤来绿珠,让她赶紧追上重耳带他来驿馆见面。
不消半会,绿珠便带着重耳来到陈翔卧室,见重耳进来,陈翔急忙跪拜,重耳急忙伸手扶住,连连说道:“公子使不得。”陈翔说道:“姬康仰慕公子多年,深知公子重情重义心怀天下,姬康愿拜您为师,向您好好学习治国方略。”重耳边扶起陈翔边说道:“公子言重了,重耳一个流亡之人何德何能,实在不敢自称公子老师,如蒙不弃,我可与姬公子结拜,定下这忘年之交如何?”陈翔闻言大喜,急忙叩拜,“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重耳再次扶起陈翔,相视而笑,陈翔吩咐绿珠整治酒席,与重耳两人把酒言欢,畅所欲言,直到深夜都不忍散席,最后重耳留下与陈翔抵足而眠,彻夜长谈。
次日清晨,二人用过早饭,重耳便向陈翔辞行。两人依依惜别,陈翔将自己的狐裘送给重耳,重耳含泪道:“此次来到郑国虽受奇耻大辱,但能遇见姬康兄弟,也算不枉此行,只是郑国国君蛮横霸道,康弟寄人篱下,还望小心珍重。”陈翔叹道:“咳,小弟也是无可奈何,郑国恃强凌弱,为了我父王和滑国百姓,我不得不身陷险境。大哥日后若能执掌晋国,还望能解救小弟和滑国,也不枉你我结拜之情。”
“患难见真心,腾达不忘义。他朝若相逢,重续忘年情。”重耳的语气平淡却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