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珩睡起来有些无所事事,看院子里的桃花开得正好,想着这样大好的春光闷在屋子里实在可惜,不如出去逛逛,就起身换了个绣着桃花堆锦的小褂子,打从铜镜里照照,吓了自己一跳,许是最近休息不好,眼圈怎么都乌青的,又从小包里拿出来一盒鸭蛋粉,细细的往脸上蹭,又抹了些胭脂,直照着镜子看着气色好了许多,伸个懒腰准备出门!
因为月珩不方便让人知道自己姓月,又是以方晓蝶妹妹的身份出现的,所以别人自然就都以为她是姓方,倒也方便行事,所以几人都默认这个事情不曾解释。她临出门的时候正碰上那小衙役回来,便嘱咐他见着人说一声自己出门去了,就溜溜达达跑了出去。
凤九卿得知月珩独自跑出门去,有些无奈又有些懊恼,怎么一眼没看住人就跑没了。一则,她身上还有那不知来历的赤眼金龟蛊,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情况发生,再则,此处人生地不熟的,又怪案频发,总是要多加几分小心才好啊。
月珩在街上转转,买了些松子糖吃,就转悠着准备去茶楼听书。
茶楼旁边的街角有些小孩子在玩游戏,脚下跳着,一边拍手一边唱,“脚趾排排,排过南山;南山黄狗,抽筋剥皮;缩来缩去,缩了一只狗脚爪。”
月珩听着有趣,就在茶楼门口站定了看,她这么看着,就见对面的墙角处有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头有些不成比例的大,和这群孩子隔着有几米距离,有些傻愣愣又跃跃欲试的盯着这些孩子,像是很想凑上去一起玩的样子。
“姑娘,开书了,您里面请?”一个茶楼的小二看月珩在门口站着,出来请。
“哦,好。”月珩转身,准备到楼里去听听书。
“哎哟”
突然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叫喊,月珩回头,就见刚刚站在墙角的那个头有些大的孩子,几步冲上前去,好像要抢什么东西。他动作虽然不怎么灵活,倒有一股子蛮力,一头撞了个孩子,那孩子躲得快些,倒是没有被撞倒,正揉着腰哎哟哟叫,嚷嚷着,“这谁家的大头又放出来咬人啦!”
几个孩子一片哄笑,那孩子又拿头去撞,这会玩闹的几个孩子都有了防备,跑得快,躲闪的也灵活,那大头孩子撞了好几次也都被他们躲开了,只听这些孩子一边躲闪着大头孩子的撞击,一边大笑着,还一边拍手唱着,“大头大头,落雨勿愁,宁家有伞,我有大头!哈哈哈哈哈!”
看那孩子撞击对他们没什么威胁,那几个孩子又凑成堆唱起来,“骑骑马,搁搁摧,观音娘娘送啥来,送来一个傻小子,不吃茶,不吃酒,吃米吃了半箩箩,吃得长姐卖了身,吃得老娘命要衰!……”
“啊!”那孩子看样子是真急了,扑上去和一群孩子撕扯,疯了一样。那些玩闹的孩子看他这样,吐吐舌头,一边唱着这些自己编的奇怪童谣,一边叫叫闹闹的跑到别处去玩了。
那孩子也不上去追,就在原地蹲
下哇哇大哭。
月珩看着有些不忍,正想过去,就见旁边一个小女孩走过来,从脖子里拉出根红绳来摘下来,远远看着,红绳上好像挂着个像粽子似的小小黄纸包一样的东西,她伸出手去,“你别哭了,喏,我把我的护身符给你不就行啦。”
那大头孩子果然不哭了,抬起头来看那小女孩。
小女孩咧嘴笑笑,“拿着呀。”看那大头孩子还是一副傻呆呆的样子没有伸手,小女孩把手里的护身符放在他手里,就蹦蹦跳跳跑远了。
那大头孩子看了看跑远了的小女孩,又看看手里的黄纸包附身符,擦擦眼泪跑了。
护身符?月珩觉得这东西有些眼熟……
“嗨,可怜人家的傻孩子,倒是个孝顺的……姑娘,您往里面请?”那小二等了一会看月珩还在门口站着,就顺着她视线去看,正好看见大头抹抹眼泪跑了的样子,叹息着摇摇头。
月珩回过神来,有些歉意的冲那小二笑了笑,“哦哦,有劳小哥带路。”
……
凤九卿出来寻月珩,想着她最爱凑热闹,就找着人多的地方去看。
戏园子门口聚集了不少人,凤九卿溜达过去找了个看热闹的老伯问,“老伯,这里面演的是哪出戏啊?”
那老伯往里张望着也不回头,“吉庆班来演杂耍呢,大家都来凑个热闹看看。”
“吉庆班杂耍?”凤九卿惊讶,“那杂耍为什么在戏园子里演出啊?”
那老伯一副这你就不懂了吧的表情,“外地人吧,你是不知道,咱们这地方邪性啊,这不又是闹鬼又是闹妖精的,最近还有丢孩子的!”那老头压低了声音,“哎哟哟,你是不知道,那些小孩都是被山妖抓走的,听说啊,山妖抓过全身的贱骨头打软了,再取他们的心肝下酒,然后还要把孩子的魂魄留在山里继续服侍呢。哎哟哟,真是惨死个人哟……”
凤九卿听这老伯的话,想着谣言真是穿得又快又可怕,但他仍然没明白这和吉庆班的演出有什么关系,“那和这杂耍班子有什么关系啊?”
那老伯啧啧嘴,“那些被妖精害死的美人,和妖精抓去的小孩,都是看了杂耍才出的事啊。这不就有人来找杂耍班子闹事了,他们在街上也是演不下去了吧。”
凤九卿想到之前刘大人似乎说起过这回事,“但最近杂耍班子演出多,小孩又爱凑热闹,去看看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啊,而且杂耍热闹,别人也可以趁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