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手下已经没有多少人能调用了。羊岩雪、穆月等人都已经道殒。童吼等剩下的人手几乎都派往庆丰楼抵挡炼血人去了。她身边剩下的也就只剩下果青、果红这一对孪生姐妹。
但这两人都是虚丹七色,半步紫府的修为,加上她自己紫府二气,三人联手已经是整个木棉城最精锐的战力了。这也是她除了枯木荣之外最后的底牌。
“是。”一青一红两名分别身着青红二色深衣的秀丽女子从旁款步而出,各自领命。这两人都是沉默寡言的类型,并无多话,紧紧跟在木棉身后。
木棉从正门步出,忽然有一丝预感。她如今走出这座城主府,可还有机会回来?
回头一望,雕栏玉砌依然如往日,只是背景已经是一片火红。烈火正在内城防护大阵外燃烧,杀声吼声不断传来。想来这场大战来到这里也不会太久了。
即便夺回传送阵,她大概率也会和枯木荣一起远走高飞,再也不会回到这里。
她早已习惯在这城主府中享受怡然自得的尊贵生活,打打杀杀的事情,交给那些跟着她混吃混喝的手下就做就行了。
从来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一天,战火烧到门口,她会被迫离开,甚至要亲自带上果青果红这两个和自己情同姐妹的手下,去出放手一战了。
刚步出城主府,她正要御风飞行直接到达传送阵,却看见传送阵前的空旷广场上,一名高瘦的男子,着一身不起眼的灰色道袍,头上系着逍遥巾,右手持着一柄白色长剑,左手手中捏着一枚玉简,双目有点鬼祟,正不怀好意地盯着她。
“是你?”木棉对此人有点印象。他正是应聘了刺天塔的阵师,一个自称来自人界鎏金派,名叫穆远的年轻修士。他与纪衍一同失踪,紧接着便发生了刺天塔失陷,导致了木棉城陷入危机。即便说这人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也不为过。
她本以为这人和纪衍都已经被红毛狒狒们分尸吞噬了,没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这人先是应聘了刺天塔的阵师,然后刺天塔失陷,然后又是炼血人攻打内阵,再是庆丰楼的阵门失手,最后这人又出现在了这里……木棉忽然感觉到了浓浓的阴谋味道。
“穆远?是你谋划了这一切,毁了我的城?”她深深觉得,她一直被蒙在鼓里,但终于醒悟了。她知道鬼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但眼前这个年轻人,一定是实际的操刀之手。
“这……”勾诛一时语塞。但木棉说的是“穆远”,而不是他“勾诛”。穆远正在后面的传送大殿里大杀四方呢。让他背个黑锅也没什么,反正不是扣在自己头上的。于是他傻傻地笑笑点了点头,说:
“你说是那就算是吧。”
勾诛的这种脑筋尚没有转过弯来而导致的傻笑,在木棉眼中立刻就成了肆无忌惮的嘲讽。这让她的仇恨值飙升到无法封顶。
原本她的计划是先和这帮潜入者谈判,以传送时将他们捎带上作为条件,先将他们稳住,让她有机会专心击退了炼血人的攻击,并将传送阵修好。真是到了传送的时候要带上这几人,对她来说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但木棉这时候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恨不能将对方扒皮抽筋,自然也不存在什么谈判的可能了。
她虽然愤怒到极点,但还没有立刻亲自出手。对方区区一个虚丹修士,竟然独自在这里拦截她们三人,还故意嘲讽,说不定就是有什么陷阱。她完全可以先旁观片刻,再伺机出手。
她退后一步,对旁边果青、果红两姐妹说:“别看他修为不高,但诡计多端。小心点儿,杀了他。你二人全力以赴,我在一旁协助。”
二女相视点了点后,然后各自一挥手,不知哪里变出一块和她们的深衣完全一样颜色的丝帛盖在了头上,就像新娘一样蒙住了头和脸。
勾诛这才注意到,这两个女子手上竟然还带着手套,加上盖头,这下全身上下已经裹得一丝不漏了。紧接着一阵气血之力涌过,两人的衣裙上都是光芒微微一闪,两人都消失不见了。
这倒是让勾诛吃了一惊。他见过连菱的隐形,不过连菱那是修罗兰天生自有的隐形能力,不用动用法力,一念便可隐形。但她只能肉身隐形,而不包括外物。一旦动用法力或者是有了神识波动,都会被人察觉。
而这两女却不是肉身隐形,而是浑身上下被这一身怪异的衣物给紧紧包裹住了,里边什么都漏不出来。连同气血之力的波动、神识波荡一齐消失不见,完美地隐藏了空气里。
这让勾诛汗毛倒竖。自己看不见对方,对方却可以随时动用神通术法来给自己来一下子。他也毫不犹豫,头顶紫光一闪照耀四方,将紫璃镜唤了出来。
紫光照耀之下,虚空中出现了两名女子的窈窕身姿,紫光绘就,绮丽诡异,在空中飘忽,一左一右,往勾诛杀来。
“紫璃镜?”木棉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法宝。果然,羊岩雪、穆月等修士都是此人所杀。竟然从猪羊峡开始,针对木棉城的这场巨大阴谋就开始了。对方正是这样步步为营,将她逼迫到这种绝望境地的。
“穆远,我和你势不两立!不将你碎尸万段,我誓不为人!”木棉尖叫吼道。
……
苍秸部落的酋长穆格自己只带了两个长老。其他人全都和大祭司一起去攻打庆丰楼去了。庆丰楼那里的缺口太小,双方都施展不开,鏖战正在僵持阶段,谁也不敢有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