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诛这一刺完全舍弃了自己的防御,角度刁钻,速度又快,狠辣无比,唐肃想要变招已经毫无可能,只能硬着头皮一剑劈下。
剑入皮肉,勾诛左肩头飞溅起一片扇形的绚烂血花,一股锋锐剑气直入经脉,如针芒入体,他却丝毫也没改变自己的剑招,噗嗤一声刺入唐肃的左肩下。
剑身刺入唐肃锁骨下,入肉三寸,旋即拔出。一招穿云剑法中的风卷残云,剑尖带着血花闪出一线红色寒芒,又直削唐肃的脖子。
唐肃从小便是剑修,在云天城古家苦练剑法。但也正因为剑法厉害,被誉为云天之骄,同辈中罕见敌手,甚少真正尝到这利刃入体、皮开肉绽的痛苦的滋味。
如今亲身感悟,犹如闪电一般刺痛全身,他难免眉头一皱,一股惊惧之感涌上心头。
对勾诛来说,这一剑换伤不是关键,关键是唐肃中了这一剑之后吃痛,神识一震,被他钻了空子,才能直击他的要害!
勾诛满心只想回去找回连菱,原本就不想和唐肃在这里纠缠下去。既然本心镜如此牢不可破,那就只能先杀了催动法宝之人再说。
至于身上剑伤,他根本连想都没去想它。这比起他当年在传功塔的剑傀桥上所受的伤,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唐肃毕竟是剑术精绝,躲闪也甚快。他猛然将脖子往后一缩,勾诛的剑锋便擦着他的喉结过去了,生死危机就此避过。他心神一稳,手中紫光大剑一翻,掀起无穷剑气,斜劈而至。
这一招劈出的同时,他才感觉到左肩下的剑伤中冰寒彻骨,生机迅猛流失。他急忙一边继续勉强续招,一边催动真气涌动气血,伤口中一股鲜血飙射而出,落在了息壤岩上。
残血落地,其上长出几朵白色的玄阴兰,这些红色的血迅速变黑,生机流失殆尽。好在勾诛剑上的怪异兰花已经被他喷血排出体外,他才避免了这一记阴毒暗算。但他手中的反击招式也因此打上了不少折扣。
勾诛轻松化解这一波攻势之后,阴寒无比的玄阴兰随着剑锋飞舞,和唐肃的紫光剑射出的无数紫芒剑气交错,远远看去,便是紫白二团流光正在相互争辉,究竟谁占上风一时还看不清楚。
生息大殿再次晃动,连续不断地咔嚓巨响传来,整个大殿缓缓地裂成了两半。足有数十丈之高的几根石柱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塌,砸中了几处阵位,息壤沙犹如烟雾一般飞溅。
那些阵位上都有筑基修士驻守,但是被勾诛一捣乱,他们大部分都受了神识冲击,昏倒在地。这一被巨石砸落,可真是尸骨无存了。
唐肃和勾诛所处的石台也开始崩裂了,露出一条条大缝。狂风如潮水一般地从生息大殿两边的裂缝中涌入,在大殿中发出宏大无比的呜呜怪响。
外面天地的光芒也同时射了进来,天色大亮,残破的生息大殿中的景象越来越清楚。大风卷起,飞沙走石,两人一心都在比拼剑招,似乎对外界的一切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飞扬的息壤沙中,两名少年,一人高大魁梧,面容俊朗,双目之中英气勃发。另一人则身材修长,相貌清瘦,双眼寒光闪烁。两人都是衣袍猎猎,白衣带血,手中兵刃翻飞,紫白两色的剑光在风中闪烁不定,无穷的杀机随风飞舞。
唐肃剑法精绝,招招如虎啸龙吟,气势磅礴,渐渐占尽上风。但这也只不过是表面而已。
勾诛的剑术虽然不如唐肃正气昂扬,招式繁多,但阴险诡异,无惧生死,时不时以伤换伤。两人身上都是多处挂彩,血染衣袍,唐肃也极为头痛。
毕竟他是来了结旧怨,斩除自己的心魔。他想成道,并不想死。而勾诛就不一样了。我现在急着要去救人,你却敢拦着我,逼急了我真是要和你玩命!
他宛如一条钻入草丛中的毒蛇,你越是逼得它紧,越是压制他,他便越是如垂死的毒蛇一般,随时不要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拼死反咬。
两个持剑少年,就这样鏖战了百余招,唐肃越来越占据上风。他并不着急,稳扎稳打。他坚信以自己的多年苦练的剑术,迟早能找到此人的破绽,一剑斩之!
勾诛更为心焦了。这大阵的维系已经接近尾声,随时可能崩溃。连菱还在那息壤岩通道之中生死不知,他那里有时间和唐肃这蠢猪一样的人物在这里浪费时间?
但他知道,真的想要救回连菱,他在这里与唐肃同归于尽也没有意义。他也有优势所在,还需要等待机会,一击翻盘!
他的机会就在这越来越混乱的阵机之中。相对唐肃而言,他的天生的眼阵就是最大的优势。
天地混乱,无数的息壤岩四处乱飞,地面还在不断震荡。他们两人斗剑的时候,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心着四周一切的变化。
每一缕风,每一块落下的石头,甚至是一颗飞过去的沙子,都可能会改变这场激烈无比而又微妙的战局。唐肃在其中小心地躲避着这些外物的干扰,目光只随着双方的剑尖游走。
勾诛却不一样,在他眼中,无论是碎石还是风,还是这地面的动荡,甚或天地万物的运行,都是无数灵机牵动的结果。他直接看到的是灵机,对他来说,这里的万物都是可以推算的。
风雨雷震,飞沙走石,在这外间瞬息万变,也在他心中运行。他虽然剑术不如对方,可一旦这天地万物都成了他的助力,他就可以无往而不胜。他只是需要在这其中找到一个机会,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