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可能吗?
银幕上在转场,人间的悲剧揭开了序幕。
白天的玉米地笼罩着严肃,有警察正在拉起警戒线,也有警察带着警犬在泥地里寻找着什么,也有一位警官模样的中年男人手套白手套的举着一朵沾满泥土的绒球铃铛毛帽在和史泰德太太谈话,史泰德太太难过的点头。
镜头一切,沙蒙家门口,那个警官带着两个警察上门来了,门廊边的杰克和阿比盖尔都神态紧张,杰克问道:“赖恩,什么新情况?”赖恩警官沉声说:“我们找到了一朵帽子。”他从警用公文包里拿出被装进证物袋的毛帽,铃铛发出了声响。
正面双人中景,一看到这朵帽子,右边的阿比盖尔脸上顿时血色尽失,身子摇晃,眼神呆滞。杰克好不了哪去,艰难的说:“这是苏茜的帽子。”侧面多人中景,左边的赖恩又说:“我们还找到了……”他要开口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杰克不耐的急问:“找到什么?”赖恩终于开了口:“一块臂肘的碎块。”一瞬间,阿比盖尔崩溃的尖叫痛哭起来,哭声犹如金属破裂般,无法站稳的倒向地上。杰克一把抱住了她,声音有强忍着的哭腔:“你是说,苏茜已经死了?”听到这话,阿比盖尔的哭声更大……
“杰克。”赖恩说着顿了顿,安慰的说:“没有什么事是百分之百确定的。”
杰克呆呆滞滞的,而阿比盖尔的痛哭有所消停,像得到了新的希望,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哭声着说道:“是啊!没什么事是百分之百确定的,就算失去了一只手也能活着,苏茜没死。”她的神情变得狂热,“赖恩,请找到她,求你们了!”她在麻痹自己,拒绝接受事实。
赖恩点头说:“我们会尽力的。但是……”正面近景,他十分凝重:“现在的证据让我们必须假设苏茜已经遇害,从现在开始,我们会以凶杀案来侦办,我真的非常抱歉。”
剧院的气氛沉重、焦躁、悲伤,观众们坐立不安,苏茜的尸体都已经……
银幕中又到了黑夜,沙蒙家饭厅正陷入死寂,阿比盖尔呆呆的靠着厨柜,脸上有晕酒的红晕,水槽边放着一瓶打开的喝了些许的威士忌,水槽里放满乱七八糟的未清洗的餐具。
轻轻的脚步声,琳茜走了进来,磐石般的表情像是告诉所有人“我绝不崩溃”,她语调平平的问:“妈妈?苏茜怎么了?”阿比盖尔没有说话,就像没有看到琳茜一样,拿起那瓶威士忌。
“她死了,对吗?”琳茜又问,依然语气冷静,面无表情,眼眶却泛起泪水。
“你姐姐没死!”阿比盖尔顿时像被踩着尾巴,“你怎么能说这种话,苏茜会回来的!回去你房间,你姐姐没死……”
沙蒙家书房,灯光显得昏暗,之前温馨的书房弥漫着伤悲,灰褐毛衣和水洗蓝牛仔裤的杰克呆坐在书桌后面,桌上的雪花玻璃球和之前做好的瓶中船是那么显眼,从楼下传来的争吵声模糊一团。
杰克的憔悴脸庞痴痴愣愣的,胡子拉碴,沧桑得像垂死的老人。他忽然动作温柔的拿过那只瓶中船,目眶有点发红,缓缓的自言自语:“苏茜,我的宝贝,我的小水手女孩……苏茜,我的宝贝……”
他放下瓶中船,站起转身望向身后那满是瓶中船的书柜,“你总是喜欢这些比较小的帆船……”
这时哀伤的配乐响起,一个运动长镜头悄然而来,杰克突然再也压抑不住的放声嚎叫,抓住书柜里一只小瓶中船就砸了出去,瓶中船砰的在地上爆碎,他不停地砸毁他和苏茜的宝物,而又乱拳砸打书柜,双脚乱踢。
砰,砰,砰!一个又一个的瓶中船爆开,满地的玻璃碎片和帆船模具。
“爸爸……”天堂雪地,苏茜看着影像墙里的父亲还在砸,听着他的痛苦嚎叫,也已经满脸悲泪,“爸爸……”
沙蒙家书房,杰克大叫着双手扫掉书桌上的东西,抓住那只瓶中船也砸了出去,砰的一声,他哭嚎了起来,随即喘起大气压抑自己,又抓起那个雪花玻璃球要砸……
“爸爸!”隐有苏茜的哭声。
这时镜头对准了玻璃球,球面显现出了苏茜那张满是泪水的脸容,书房里瞬间寂静下来。正面中近景,杰克呆呆的望着玻璃球,接回长镜头,他抱着这个玻璃球坐倒在地上,无力的靠着书柜,压抑的哭泣从喘息中流露:“苏茜,我的小水手女孩……”
镜头切到了巴克利的房间,身着小睡图案睡衣的他探头探脑的望门外,有杰克的哭声隐约传来,巴克利的脸色懵懂而有点害怕,显得严肃,他喃喃说话:“苏茜,你在哪里?快回来呀,别让爸妈担心了。”
琳茜的房间,琳茜在床边地板上做着仰卧起坐,一下又一下,专注于呼吸,吸气,吐气,吸气,吐气……
天堂上,苏茜颓然的仰倒在雪地中,俯角升空镜头,周围不见了影像墙,飘落的大雪正把她淹没。
唉!银幕外的叹息声此起彼伏,很多观众都有一股心力交瘁的感觉,一直抽痛的心脏都痛得麻木了,杰克的悲恸爆发让那股无力如此深切,心中空空荡荡的,真的无法再承受了。
这部电影已经拷打得他们的心理自我保护机制开始发动,想要逃离银幕,出戏地自救,这只是一部电影……如果不是心系苏茜,不是想看哈维先生怎么罪有应得,全场三千多观众可能会在5分钟内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