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骄阳似火。大学校园道路两旁的银杏树长得枝繁叶茂。繁茂的枝叶,宛如撑开的一把绿绒大伞,遮天蔽日。那热情似火的阳光,被它挡在外面,树荫下,一片阴凉。
秋风肃起,大雁南飞。银杏叶的颜色,变成了灿灿的金色,从远处看去就像是天边升起了一抹金色霞光,让人流连忘返。今年的我是注定看不到这样美的景色。转眼间,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离别季。
毕业季,对于有些人来说是希望的开始。对于有的人来说,这是美好的结束。有的人,笑着进来,悲伤离去。有的人来时意气风发,不可一世,走时却看不见来时的豪情。
不管,你高兴、还是悲伤。这年夏天,我们毕业了。
校园上空,飘荡着一首歌,歌名是首老歌,它有个好听的名字,《送别,长亭外》
我本是五音不全之音,听着这首音乐,动了动唇角,跟着音乐轻快的旋律,哼道: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在我沉醉的时候,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过身看着他,他打了一个寒颤,恶毒地说道:“听一种人唱歌,要钱。听你唱歌,要命。你看我,鸡皮疙瘩都起了。”
我无语指着他,想咬他的心情都有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绽放歌喉,竟然被这孙子打击得体无完肤,我怒道:“孙子,给我滚。”
来者,姓孙,单名一个植。还记得,大学第一次班会上,他当着众人的面,用很蹩脚的家乡话自我介绍,“各位同学,下午好。我姓孙,孙悟空的孙。单名一个植,曹植的植。我的名字是不是很霸道。”
台下,一阵安静,顿时,有万只乌鸦从头顶飞过。
“切。”台下一人,发出不屑的声音,“孙子,你的名字,够霸道,够响亮。”
也是从这天起,我认识了孙植。后来,我们被分在了一个寝室,时常我会问他,你是多不招你爸妈待见,才会给你取这样一个‘响亮’的名字。
孙植一脸悲痛道:“唉,不说了,泪奔呀!”
“男人,就该唱大气磅礴的歌,哥跟你来一首《精忠报国》。”
孙植清理了喉咙间的污浊之气,咳嗽一声,鬼哭狼嚎道:“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哎呀,妈呀!我忘词了。”
我带着怪异的目光看着他,他不只是忘词了,而且唱歌的声音比杀猪的嚎叫声还难听。见着四周美女抛来恶心的表情,我笑了,笑得人仰马翻。
孙植大大咧咧地道:“你懂欣赏音乐吗?”
我努力憋着,尽量不要笑出声,结果还是破了功,用嫌弃地眼神看着他,“不懂。”
孙植,带着敌视的眼神看着我,咒骂道:“不懂,你还笑。”
我指了指旁边的几位美女。孙植看了看,似乎明白了一切,他轻声地问我:“你说实话,哥唱的好听吗?”
我露出一副吃了太多想吐的表情。
孙植,大大咧咧地骂我不懂欣赏,转过脸去,笑嘻嘻朝着几个美女,嚷道:“美女,你们会不会欣赏啊!哥,这是在用生命唱歌。”
我无语地盯着他,他的确是在用生命唱歌。就差几块板砖,抛在他的面前。见他志得意满的样子,我耸耸肩,感觉好冷。我想?今晚,我会做噩梦。
午时,正是记录青春的日子。
四年前,我们几个刚踏进医学院的新生讨论着诸位学长、学姐离开院校,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说,是喜悦。孙植说是悲伤。
我愣愣地看着他,他是什么眼神。学姐、学长脸上挂着的笑容,哪有悲伤的样子。
孙植耸耸肩,摊开双手说:“大哥,你没看见吗?多少的俏男靓女被一件白衣遮盖。换做是你,你会高兴得起来吗?”
我说:“医学生命苦,有白衣给你穿,都不错了。”
我果然是一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少年。此刻,低着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衣,瞬间觉得老气横秋。一身白衣袭身,怎么看觉得怪怪的。
我是怎么将这件白衣套在身上的呢?
还记得那年,高考完了,以为苦逼的高中生涯,结束了。却没发现等待高考的日子,是无比的煎熬。等待高考成绩的日子,对我来说是最煎熬的一段日子。这段期间,总会有街坊邻居、七大姑八大姨送上亲切地问候,问我高考怎么样,成绩怎么样。
我除了呵呵傻笑,敷衍他们,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应对她们。好不容易耳根清净几天,高考分数下来,七大姑八大姨又送上亲切地微笑,为我填写高考志愿,出谋献策。
七大姑八大姨说,“九万啊!考得不错。”
九万,是我的小名。据说,我妈让我爸给我取名的时候,他正在和街坊邻居打麻将。
我妈问老爸:“娃儿,取什么名字。”
那局,我老爸十三章牌,都是万字。我爸一见大牌,眼睛都绿了,*九万关三家。我爸高喊一声,“胡九万。”
我老妈骂道:“孩子是不是你的。取这么难听的名字。”
我爸没有听见我妈说的话,喜滋滋重复说道:“胡九万。”
我老妈见九万太俗,和我老爸赌气,不仅更改了我的名字,还改了我的姓。我老妈是英语老师,所以我叫蒋英羽。
老爸后来看着户口本上我的名字,顿时怒了,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