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若无鲜于通参与搅和,张翠山必定是尸体都凉透了,殷素素自然也会在哄骗了众派后自杀殉情,这场贺寿大戏也就成了人间悲剧,真武七截阵自然也见不到,追问谢逊下落一事自然也不了了之。
可是眼下张翠山、殷素素活蹦乱跳,张无忌也重新归来,各派虽跟着心惊受怕了半天,但武当派没有损失,事情又没有说法,各派自然不肯罢休。
空智大师正要催促见识武当七侠的神功,不料张无忌突然浑身颤抖,摔倒在地,殷素素弯腰去扶,突然大叫一声,她触手一碰儿子竟然全身冰冷,好似冰块,张翠山急忙抱起儿子,见他鼻孔中气息微弱,神志不清,就急忙运功推拿,但是怀中张无忌却是越发冰凉。
俞莲舟是武当派内第一个见到张无忌之人,他未婚配又无子,所以多日相处来对张无忌最是喜爱,见五师弟救不醒张无忌就接过来运功查看,片刻脸色一变,道:“这是那个蒙古兵的阴毒掌力!”
说完抱着张无忌走到张三丰面前,道:“弟子功力不足,还请师父医治孩儿!”
张三丰伸手按在他背心“灵台穴”上,一股浑厚的内力隔衣传送过去,以张三丰此时的内功修为,只要不是立时毙命气绝之人,不论受了多重损伤,他内力一到,定当好转,哪知他内力透进无忌体中,只见他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身子更是颤抖不已。
张三丰伸手在他额头一摸,触手冰冷,宛似摸到一块寒冰一般,一惊之下,右手又摸到他背心衣服之内,但觉他背心上一处宛似炭炙火烧,四周却是寒冷彻骨,若非张三丰武功已至化境,这一碰之下,只怕也要冷得发抖。
张三丰撕开无忌背上衣服,只见细皮白肉之上,清清楚楚的印着一个碧绿的五指掌印。张三丰再伸手抚摸,只觉掌印处炙热异常,周围却是冰冷,伸手摸上去时已然极不好受,无忌身受此伤,其难当可想而知。
武当五侠见到张无忌背上奇怪的掌印,都吃了一惊,张翠山和殷素素更是心疼不已。
张三丰皱眉道:“我只道三十年前百损道人一死,这阴毒无比的玄冥神掌已然失传,岂知世上居然还有人会这门功夫。”
宋远桥惊道:“这娃娃受的竟是玄冥神掌么?”他年纪最长,曾听到过“玄冥神掌”的名称,至于俞莲舟等,连这路武功的名字也从未听见过。
少林空闻空智和崆峒五老中的老大关能、昆仑派何太冲听到后脸色一变,空闻道:“那个蒙古兵竟然是百损道人的传人么?”
鲜于通道:“不错,方才我和他对了一掌,正是那无比阴毒的玄冥神掌。”
鲜于通此言一出,那些小门派和各派弟子还未如何,众掌门却都眉头一皱,原来百损道人数十年前在江湖旁门左道中那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就是昆仑灵宝道长、华山风师祖、峨嵋风陵师太等大有来头的人物也未必比得过,他虽死了,但神功有了传人,也不知又有多少江湖好汉会惨死。
大厅内本来一触即发的气氛经过张翠山自杀,会玄冥神掌的蒙古兵一闹反倒凝滞低沉了,张三丰抱拳环施一礼,道:“空闻大师、何兄、鲜于兄,各派的诸位朋友们,小徒的这个孩子中了玄冥神掌,顷刻间就要身死,老道要为他运功疗伤,虽然希望渺茫,但总想救一救,今日还请诸位给老道个面子,等到两个月后老道亲自在武昌黄鹤楼头设宴,邀请有关的各大门派帮会一齐赴宴,是非曲直,当众评论。”
张三丰刚才一试便知自己八十年的纯阳无极功也难以祛除张无忌体内的阴毒掌力,这个孩子十有八九活不了了,心中悲痛,也无心和各派纠缠,就将俞莲舟之前给众派的说辞说出来。
武当派逢此变故,以张三丰的地位又是施礼后说出此话,众派高人也都不好纠缠,只得默默无语,片刻后空闻上前一步道:“既然张真人说了,咱们就等两个月吧。”
众人这才都纷纷告辞离去,峨嵋派走的晚些,纪晓芙走近身去,对着殷梨亭低声道:“六哥,我去啦,你多多保重。”
殷梨亭和张翠山关系最好,对侄子张无忌的痛楚也颇为难受,见未婚妻向自己道别,挤出笑脸道:“晓芙你路上小心,我们门内今天事情多了,改天你再来做客。”
纪晓芙轻轻一笑,道:“好。”说完朝着不远处的鲜于通过去,躬身施礼道:“晚辈纪晓芙拜见鲜于前辈,方才人多,晚辈不好拜见,前辈不要见怪。”
鲜于通笑道:“不妨事,你理不理我都无妨,总归多和殷六侠说说话才是。”
“前辈又开玩笑。”纪晓芙哼一声,施礼道,“此间事情已了,晚辈就先回师门复命了。”
鲜于通正要说话,殷梨亭却走过来,一脸羞愧的朝鲜于通躬身施礼,道:“晚辈该死,竟然没想起鲜于前辈还是我们的恩人,竟然没有致谢,还请前辈见谅。”
鲜于通摆手道:“今日你们武当变故极大,鄙人都明白,你也不必客气。”
静虚、静玄见纪晓芙一直和鲜于通、殷梨亭说话便也上前给鲜于通告辞,鲜于通道:“诸位先走吧,我看张五侠的孩子伤势太重,我华山内功有疗伤之能,等下帮着救救看。”
待峨嵋派众人走后,大殿内只剩下张三丰和武当六侠及抱着张无忌的殷素素与华山派诸人,张三丰和宋远桥等人都听到了鲜于通的话,虽心中觉得鲜于通也帮不了什么,但也终究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