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下乡刚开始几天肯定是要出点事的,因为这些知青几乎都是刚从学校毕业的学生,都没走上过工作岗位,更不用说种田了。
上面做宣传的时候,就是宣传知识青年下乡,建设乡村的时候肯定是说的很好,让人听了就觉得热血上头,志气满满,要奋不顾身为国贡献,可实际上就是城里没那么多岗位安排,让他们下乡种田的。
别以为种田多轻松,种田要是轻松的话,那大家就不会对去城里工厂做工的人那么羡慕了,不说抢收时候脱层皮的累了,就是再平常不过的挖地这项活,那也是不轻松的,对于没做过活的人而言,挖一两下子好像很轻松的样子,可是你挖半个小时看看,绝对把你累的浑身筋骨痛,可这地哪里是你挖半个小时就行了的,忙的时候,哪个人不要挖上五六个小时,只有挖这么长时间才能拿到满工分。
除此之外插秧啥的也都很累。
总体而言就没轻松的活,区别只在于有些是一般累,有些是非常累,还有些是超级变态累。
那些知青平常在家里显然也不是干活的人,就算是张招娣,那也只不过在家里刷刷锅碗瓢盆,洗洗衣服,做做饭,也没下过地。
所以,在上工的第一天,虽然都咬着牙干了半天的活,但是下午就不太乐意去了,等到晚上睡了一觉,早上起来浑身上下都很酸痛的时候,那更是想要报病休息。
所以这不,大队长特地放下手里的活,过来劝他们去上工来了。
分两路人马,大队长他去男知青住的两家劝去了,大队长媳妇则是来了乔木家,顺带着还把乔木叫着,一起劝那两个女知青,乔木反正也没事,那就跟着凑凑热闹呗。
东边屋子里,李芳和张招娣正忍着身上的酸痛坐在床边,乔木和大队长媳妇王香芳则是各搬了个凳子坐在他们对面,面对面交流。
“我知道农活累,也知道你们这些知青细皮嫩肉的,刚开始可能会有些不适应,可是你们这不适应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这才干了小半天的活,总共攒了两个工分不到。
你们既然已经过来了,那短时间肯定是不可能回去的,至少也得在我们村这边呆上两三年,你们总不能干半天休息两三天吧,要是真这么做的话,回头到秋收分粮食的时候,就你们那三瓜两枣的工分够分几斤粮食,累是肯定的,可是你们必须得慢慢习惯啊!
你们作为下乡知青,难道就没有点吃苦耐劳的精神吗,我们天天都是这么过来的,你们这才干了半天就撂担子了,这像话吗?”
王香芳当年也是曾经上过新式女中的,所以说话比村里人要有条理得多,勉强也能以理服人。
“可是这也太累了,我们浑身上下都很痛哎,这怎么会这么苦!”
李芳有点愁眉苦脸,同时内心也暗暗庆幸,庆幸她娘帮她把地点改了,南方农村都这么苦了,要真去支援大西北,那自己还有命吗?
乔木看王香芳还想说话,抬手阻止了一下,笑着对两人说道:
“累肯定是累的,可是你们要知道,你们来这边,那就只能靠工分换粮食,如果你们不上工,就没有工分,没有工分就没有粮食。
这次,我们是看在你们刚来的份子上,才用返购粮的价格给你们换了一批粮食,下次就不可能有这种好事了,当然了,如果你们家里能每个月给你们寄钱寄粮票,能让你们吃饱喝足了,那你们不上工其实也无所谓,就在这边住着,每年交那么三五块钱房租就行了。
我的话就说到这,具体的你们自己再仔细想想,反正到时候饿的也不是我们,想清楚你们家里有没有支撑你们不上工的底气和粮票。”
乔木没有说大道理,而是直接点出了最核心的粮食问题,说完便抬头和李香芳对视了一眼,抬手拉着李香芳就出了这个屋,让她们两个人静下来仔细考虑清楚。
出了屋,李香芳还不太放心:
“乔太婆,你这么说有用吗?”
“我也不确定,不过我觉得也行了,要是她们家真的能每个月不间断的寄钱和粮票给他们,那不上工就不上工呗,还省得我们分粮食给她们,多点粮食自家村民分多好。
要是真不知好歹,饿他们几顿就能想明白了,有的人啊,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且等着吧。”
乔木哪能知道她们两个人是不是能想明白,不过也无所谓,反正这些知青也没什么固定任务,他们爱上不上,没必要太过纠结。
“您说的也对哦!
反正上面也没有硬性要求,我这就回去跟老乔说说,随他们去!”
李香芳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小声道了个别之后,便匆匆去找她老伴了,找她老伴跟他说一下这事。
而这时候,屋子里的李芳和张招娣两人正愁眉苦脸的讨论着。
“李芳,刚刚那太婆婆说的是这么个理啊,咱们也没工作,下乡补贴就这么一次,以后没有了。这粮食就算省着点吃,那最多也就吃不到半年,咱们要是不上工,恐怕以后的生活真会成问题。
我家里能给我寄一两次钱,可是粮票家里自己用都不够,有时候还得去黑市偷摸换点,哪里有多余的换成全国粮票寄给我,要真全用钱去黑市换粮食的话,就算我爸工资都寄给我也换不了多少粮食。
光靠家里肯定不可能,我觉得我们还是得多少上点工,就算每天只赚三两个工分也是好的,有时候就算换的粮食不够吃,靠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