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外面
有了确凿证据的官员和士子可就不像先前那样平和的抗议了。
大家全都激动了起来。
有几个脾气暴的士子更是开始冲击起衙门,要求衙门里的人出来给个说法,要求江南府尹出来给个说法,后面的百姓也在起哄,甚至跟在一些士子后面一起冲击衙门。
对于这件事,最害怕的不是官员,也不是士子,最害怕的是普通平民百姓,杀黑户再怎么杀也不至于杀到官员和士子身上,可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呢,现在官府能把有户籍的人当黑户杀了,以后又为什么不能把他们当黑户杀了呢?
所以自然要闹。
当然,这当然也少不了乔木派人在中间挑拨,引动群众情绪。
很多事情,大家内心其实都知道对错,但是,就是缺少一个领导者,缺少一个带头喊话抗议的人。
就比如说陈胜吴广。
他们的起义,那就相当于带头喊话的,只要大家此时内心都心怀不满,那么就能一呼百应,而且这事还不是掉脑袋的起义造反,前面甚至还有官员和士子撑着呢,他们在后面大声喊话自然也不怕什么。
很快,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讨要说法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大到冲击衙门,冲进了江南府尹的耳朵。
府衙内部
江南府尹王洪镇听着外面越来越大的声音,烦躁不已,在大厅中来回踱着,等到负责这事的人闯进来说不好的时候,这才大骂起来:
“你个废物,今天早上你不是还跟我说这件事一定万无一失的吗?
这就叫万无一失,现在外面的这情况就叫万无一失,那你跟我讲讲,要是有失了是个什么样子?
岂不是得爆发民乱造反?”
“大人,这都是意外呀。
按理讲,如果计划进行的顺利的话,应该是万无一失的,而且那些盐工的亲人明明离这很远,根本不应该知情,如今却不知怎么突然跳了出来,这些实在是太奇怪了?
对了,大人,一定是还有人在暗中跟我们作对,刻意挑拨群众。”
进来的这个人,是江南府的一位都头,算是军官,这次彻查黑户的事情也是他提议并且执行的,那些参与士兵都是他手下的人手。
他之所以过来,当然也是因为外面的情况太糟糕了,他自己实在是兜不住了,所以过来寻找办法。
“按理讲,你这个按理讲可把本官坑死了,你就说说,现在外面这情况怎么办,是能派兵镇压还是能解释,要是因为此事导致消息泄露出去,你我都落不了什么好下场。
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如果今天下午还不能解决的话,那到时候就别怪我拿你顶罪,毕竟那些人都是你手下士兵杀的,我只是下了个清查黑户的命令,并没让你们杀人。”
王洪镇好歹也是做了将近三十年官的老狐狸了,哪能不清楚做任何事情都得做好万全准备,都得准备好能够随时推出去的替罪羔羊。
所以,发布命令的时候故意把命令写的十分模糊,到时候上面就算追究,那也最多追究他一个不查之罪,撑死了罚几年俸禄银子。
这年头谁还缺那点俸禄不成?
“什么?是!”
章都头虽然内心很愤怒,拳头也已经握紧,但是还不是不敢有任何动作,只能愤恨的转身离开。
离开想解决办法。
王洪镇当然也不敢就这么让他一个人去办事,这种武官要是逼急了,指不定出什么乱子,所以得派人看着,一旦他想做出什么不利于他的举动,就让看的人就地格杀。
再说乔木。
事情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她当然不可能就此罢手,反倒还要再进一步的把消息扩散出去,不但让人继续将消息传播的更远,同时还派人找到几个幸存盐工,将相关情况告诉他们,同时还提醒他们,只有事情闹的越大,他们才越安全。
那些盐工虽然不聪明,但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他们当然也不至于蠢到还不明白,所以很快联合起来走进城池,开始讲述自身经历。
这下子,整个江南府府城的舆论彻底爆炸,所有人都在讨论有人在江南府附近大肆制造私盐,甚至还有可能与官府有所勾结,与江南府府尹有所勾结,不然江南府府尹不会下这样的命令,对这些被人救出来的盐工赶尽杀绝,杀人灭口。
事情闹到这地步,早就已经不是区区一个都头,甚至于江南府府尹能够压得下去的,有不少官员已经愤怒回去写折子上奏弹劾,同时还有官员联合起来一起前往江南府的巡抚,总督那边告状,要求巡抚总督彻查此事,圈禁困住府尹。
一个州府有三个最高长官。
总督负责军事,府尹负责民政事务,而巡抚两边都能管,但都不需要他详细管,只需要主持大局。
这件事闹这么大,他们两个是绝对不敢不管的,特别是巡抚,总督还能置身事外,表示这件事不是他的职责范围,最多下命令惩罚一番都头,可是,巡抚他此时不但要管,还得赶紧将查到的所有消息全部通过密折上禀圣上,请求圣裁。
等到过了两天,消息甚至已经传到了江南府边上的其他州府,太子那一脉的官员都快头疼死了,但是,这时候也不敢再像先前那样搞什么杀人灭口了,毕竟那人好歹也是一府府尹,身边还有不少巡抚和总督的人看着,哪那么容易杀掉。
就在这时候,甄世嘉派出去的人手,总算是把乔木收集到的证据通过层层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