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沈令风和陈廷楠已经交上手。
不得不说,连并不懂武功的文官也不禁心神动荡,正襟危坐。
前面上场的考生也还不错,可是这两个一登场,立时便显出不同,不光是他们容貌出众,身材挺拔,更比其他考生多出一种自信来。
一人执刀,一人拿枪,刀却轻灵,枪反而显持重,两个人一交手,整个演武场都震荡了几下,左右禁军也不免稍稍分神。
皇帝看得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回头问跟在身侧的萧寒:“这两个如何?”
萧寒沉默半晌,轻声开口:“我当年……没有这般身手。”
皇帝眉毛扬起,大笑。
萧寒却瞬间住口,身体一闪,挡在陛下身前,刚刚挡过去,远处嗖一声,一箭射来。
因为皇帝本就有意炫耀武功,西隆德门外的演武场周围有好些百姓在围观,此时惊见变故,百姓登时混乱,幸亏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好多衙役官兵在,否则场面更乱。
无数御前侍卫从各个角落出现,瞬间把皇帝护在身后,其他文武大臣也脸色大变,目光警惕,有精明的已经起身向后面退去,离皇帝越远,其实越安全。
那一箭后继乏力,离万岁还有数米便落了地。
显然射箭的人离得还很远。
萧寒伸手一指,无数道人影便顺着箭来的方向追去。
这次圣驾在,光是护卫就带了五百余人,另有一千禁军就在附近,西营更是不远,转瞬间就有无数兵士能赶到救驾,官员们回过神,不大担心圣驾安危,只是心中惊讶,怎会有人在此地行刺?这简直是飞蛾扑火,纯粹无用功!
沈令风和他对手陈廷楠也背靠着背站好,满心戒备。
“喂,你闻到了没有?”
沈令风忽然道。
“什么?”
陈廷楠到是闻到一股,咳咳,尿臊味,不知道是谁的,他也不好意思说。
“不对。”
沈令风猛地抬头,目光四处逡巡,瞬间神色大变:“蛇,有蛇!”
他话音未落,整个人就扑了出去,一把拍在陛下身边的廊柱上面,萧寒伸手替他荡开侍卫砍过去的刀,目光微微凝滞,周围侍卫们低头一看,这回是真变了神色。
就在沈令风的指尖,夹着一条小蛇,颜色竟和廊柱差不多,偏于暗红,很细,也就是小手指那般粗。
此时侍卫警惕的是远处即将到来的刺客,大部分人都注意不到这等细小的地方,若非沈令风警觉,让这东西咬到陛下,那……
一行人心有余悸,纷纷扭身把陛下护得更严密。
“走!”萧寒冷声道。
所有侍卫围着皇帝一步步向外走去。
沈令风只觉得浑身不舒服:“还有蛇,一定还有,味道这般重……姐姐,姐姐救命!”
他扯开嗓子狂喊。
萧寒蹙眉:“你叫她做什么!”
他声音还没落下,杨玉英就分开人群,拍开七八个阻拦的侍卫向前走来。
萧寒皱着眉头,还是摆摆手让身边的禁军侍卫退下:“你怎么来了?”
沈令风本在陛下面前有些拘谨,可一看萧寒的表情心里就来气,小声咕哝道:“我姐不来,你会驱蛇?”
杨玉英一开始并没有登隆德门的高台,只是用脚尖轻轻拍地上的石阶。
好些侍卫目光紧紧追在她左右,神色戒备。
沈令风也紧张:“姐,你闻见没有?”
杨玉英竖起食指在指尖一比,沈令风顿时噤声。
随着她的脚尖摆动,众人只听到周围似乎有些嘶嘶的声响,帷幔后面,桌子缝隙,各种不可思议地地方钻出来十几条细小的,五颜六色的蛇。
众人:“!!”
连皇帝都吓了一跳。
那些蛇慢慢聚集在一处,蛇头咬着另一条蛇的尾巴,围成一圈,杨玉英伸手拽下披风一挥罩了下去,兜起来三五下拧成一团麻花,递给身边的侍卫。
侍卫:!!
但是,他还是以英勇就义的决心,接了这一团东西。
杨玉英四下打量了几眼,轻声道:“这些蛇恐是以声音驱动的,请诸位将军在左近找一找,离陛下一定不远,可有人吹笛子,口哨一类的东西。”
萧寒低声吩咐了几句,立时便有人去搜查。
他们这回出了这等纰漏,就是皇上比怪罪,他们也得不了好,心里都堵着口气,但凡有可疑的人,必是先抓起来再说。
其他侍卫连连催促陛下快走。
这种地方,他们连片刻也不敢让皇帝再待下去,
比沈令风礼仪还好,恭敬对皇帝行礼:“民女沈云,叩见陛下,刚刚多有冒犯,还望陛下恕民女失礼之罪。”
“无妨。”
皇帝到没有他身边人这般紧张,“你就是沈云?好相貌,也好胆识。”
对于自家爱将的桃色八卦,咳咳,其实皇帝也听,只是他更爱重萧寒,并不因为萧寒私德上的问题对他过于苛责,虽然这般做,却是委屈了沈家小姐。
皇帝招招手,把沈令风和沈云都叫到身边,直接带走了。
身边禁军统领等人欲言又止,皇帝只当没看见。
他知道,沈云竟表现得能驱蛇,也应该在怀疑名单里,可是他这个皇帝要真摆出一副怀疑的模样,以后哪里还有人敢冒险救驾?
萧寒皱着眉,一甩衣袖排查刺客去。
圣驾遇刺是天大的事,这皇城却不能乱,他责任重大,不敢有丝毫懈怠。
皇帝到镇定自若,明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