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肖紫衣又被吵醒,他苦笑着,从床上爬起,一边扣着扣子,一边将门打开。
这回敲门的是王胖子,而且直喘气,两只眯缝眼也比平时要大一些,面上尽是惊慌。
“王掌柜,有你这么作生意的吗?难道天刚亮你就要把客人赶出去吗?”
王胖子用衣襟抹了抹头上的汗,颤声道:“肖捕爷,你快去看看吧,吕义家出事了。”
肖紫衣极快的洗了把脸,早饭也没有吃,便飞奔到吕义家。
村民远远的围着,乱声议论,却谁也不敢靠的近些。
见肖紫衣到来,人群中有人道:捕爷来了,捕爷来了。
吕义家大开着院门,两具白骨俯倒在门庭下。
肖紫衣心中大惊,刘胜的命案现场再次在脑中浮现,又是白骨。难道凶手再次出手了。
肖紫衣临乱不惊,大声道:“乡民们后退些,这里怕有危险。”见人群后退了几尺,才又叫道:“里正在哪,里正何在?”
远远的有个声音应道:“来了,来了。”只见方镜一路奔跑过来,身上的扣子还没系上,头发也凌乱的扎在一起。
跑的有些差气,方镜咳嗽了几声,才道:“昨夜睡的晚些,又多喝了几杯,刚起床。”
肖紫衣道:“平抚乡民,再找两个人去村口接一下苏捕头。”
方镜毕竟做里正多年,经验还是有的,一边叫了几个青年,保护好现场,一边派人去接捕快。
肖紫衣转身一步一步进了吕宅。
一模一样,随身的财物散落在尸体一旁,尸体则血肉全无,只剩白骨。从前厅到卧房,无一生还。
门口一阵喧闹,苏彦宗已带着人到来。现场由捕快控制住,并驱散了人群。
捕快们很是干练,不经吩咐就自行勘验,并找到第一目击人。
“与刘家一样,无一活口,死状相同。看来是同一凶手作案。”彦宗道。
肖紫衣点了点头,道:“恐怕也是无线索可言。”
第一个发现的人是吕义家的一个花匠,也是本村的村民,叫吕顺,是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长的很是秀气,此时也吓的双腿乱抖。
“吕顺,你说说当时的情况。”
见捕头发问,吕顺打着哆嗦,低着头道:“小的是吕府的花匠,平日里也住在吕府,只因昨晚家中老母身子有恙,便向管家请了个假,晚上回家看了看母亲,说好一早回转,今天一早,我敲门没人应,想是看门的睡过了头,便自行开门,谁知就看见了….人的骨头。”
看着瑟瑟的吕顺,肖紫衣道:“当时,你可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
吕顺想了想道:“昨天,我在整理花圃,见我家吕老爷与郭老爷并排走来,一边走一边吵,平时我家老爷与郭老爷也有争吵的时候,只是昨天吵的很凶,最后我听郭老爷说,明日给我答复。不想今天便出事了。”
“郭老爷就是郭士英吗?”
“是的捕爷,郭老爷与
我家老爷以前是好友,但很少走动,不过这几天来的勤了一些。”
肖紫衣没有什么再问的,眼光瞟向苏彦宗。苏彦宗会意,道:“你先归家,有什么再须询问的,我们会去找你。”
肖紫衣与苏彦宗一起进了后院,几名捕快,正在查找地上的可疑印迹,看样子是一无所获。
肖紫衣便把昨夜同方镜的谈话说了一遍。
“这也太巧了吧,方镜那边刚指出吕义的嫌疑,吕义就死了。”苏彦宗皱眉道。
“是太巧了,方镜昨天很坦然的承认自己就是三个进入刘宅人之一,说的理由也算说的过去,我本想今天向吕义求证一下,想不到一早吕义就死了。方镜的话成了死无对证,线索随着吕义的死又断了。”
肖紫衣想了想,道:“大可在哪?”
“啊,可能在前院,我去叫他。”说着彦宗急走几步奔向前院。
肖紫衣在原地转了转,忽然发现,脚下的尘土有些异样,好象颜色发一些黑,便蹲下用手指捏起一点,细看了看,果然,这的尘土好象是比正常的黑了一点,他捻了捻,居然还有一些小黑点儿是捻不碎的。肖紫衣好生奇怪,向前挪了挪,又抓起一把尘土,还是有许多黑点儿,这些黑点很小但很硬,到底是什么,肖紫衣却看不出来。他犹豫了一下,拿出手帕包了一些,放进怀中。这时彦宗已带着大可奔了回来。
“我要的画像,画好了吗?”
大可咧嘴一笑道:“我连夜画成了,只怕不很象。”说着从怀中拿出两张画纸,递给肖紫衣。
丁大可的画功肖紫衣是知道的,他自己说画的不象,那是自谦。果然画纸上的吕义与郭士英和真人一般无二,连彦宗也在一旁大加赞赏。
肖紫衣将画象装进怀中,才对彦宗道:“如今三人村,三天出了三起命案,估计再找不到线索,县太爷那也说不过去。大家再辛苦点儿,我现在要去请教一位高人,希望他能为我们指点一条明路。”
彦宗道:“可不是,再守三五天可就到破案期限了,以我朝现令,十日内破不了案,要挨板子的。我还好,只怕儿郎们要受苦了。”说着也是手脚无措。
“那我快去快回,下午即可返回。”
出了吕宅,肖紫衣一路向义庄急行,这老头学问深着呢。
这三间破屋在阳光下,阴森之气尽去,老徐肯定又在研究他的那些宝贝。一想到那些宝贝,肖紫衣又有了吐的感觉,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总算将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