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州。
夜幕骤起骤落地变换,已将这片曾经繁华的城镇摧残地不堪入目。
夜风吹近身来,街头更加显得空旷冷清,远远地望去只有一两个人影在此中晃动,虽看不清来人的真面目,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不是守门的军爷。
两人的身影看似移动地飞快,如同鬼魅般轻飘飘的,夜里吴成器的爹吴麻子刚从赌场回来,很是疲惫,想来要不是担心吴成器的安危,也就是又碰上了流年不利。
“吆!那是撒子嘛?”
他揉了揉充满血丝的眼睛,拼命向远处的黑影望去,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似的。
突然一股邪风从他身旁刮过,再睁眼时哪里还有刚才所见的一幕,不由暗自摇摆着脑袋瓜子,喃喃地道:“真他妈活见鬼了,这种情况下,明天可是不能去赌场的。”
吴麻子是个很迷信的人,不单单因为他好赌才这样,只是自打他记事情开始,他老爹吴半仙就成天烧着些黄白之物,嘴里念念有词,自然也学了几招防身。
反正明天也没有银子赌了,正好找个借口可以休息。
“老吴!”
他正暗自哂笑自己机灵的时候,顿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呼唤,不耐烦地啐道:“是哪个没长眼的,过来惹你吴爷的晦气!”
……
那人看见吴麻子装腔作势的样子,并不去嘲讽,反而腆着肚子每一步都踏地很稳,笑道:“吴麻子,你他娘该不会又被人掏空了吧,怎么竟敢给老子开始摆谱……”
吴麻子见那人如此经得住吓唬,不走回头望了眼他,哦了一声,不以为意地说道:“原来是你啊!怎么,又没喝酒钱呢?”
……
“不是!”
那人原来是杨小吉的酒鬼老爹杨巅,这几天怎么找也找不到孩子的下落,此刻不由有些着急,道:“你那不成器的儿子还在不?我家小吉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
吴麻子本想说声你儿子又不跟我姓,你跑这里撒什么酒疯,嘴里含糊不清地嘀咕了几句,没好气地道:“你那捣蛋儿子跟你一个出息,成天拉帮结派地没个正行,现在我家成器也被他拐跑了,你倒有脸来与我兴师问罪?”
“他也不见了?”
吴麻子被杨巅莫名其妙的样子直气得跺脚,悻悻地冷哼了一声,径直没入长街后的黑巷。
杨巅反倒落了个没趣,话说儿子“英雄”爹“好汉”,那可是一点也没有错的,吴成器比小吉差的就很远,他的爹比老子更差的远,唾弃了几口后,欣然哼着不着调的曲子向他的住处行去。
——————
汝州西营,自上次和天门战后,现在全是黄巢潮生堂的人马修整。
明晃晃的烛光随风摇曳不停,堂上约莫有**人的样子,黄巢在堂上端坐不语。
底下的其中一人,犹豫了半晌,道:“父亲,此刻我等正是节节胜利,为何却停滞不前?”
黄巢闻言,撇了个冷眼望在那人身上,他正是他最小的一个儿子,名叫黄言。当即起身大笑了数声,叹道:“虎父无犬
子,黄言儿当随为父啊!”
其余的几人年龄稍微比黄言大几岁,都是黄言的亲兄或堂兄,今见黄言不知天高地厚夸下海口,却没料到黄巢不怒反笑,登时心里皆犯起了迷糊。
黄巢率领潮生堂人马出山之后,经不住兄长的说项,顺水推舟也带上了子侄七人历练。
七人之中有他的儿子黄晓,黄图,黄言,也有他的侄子黄越,黄涣,黄彬,黄骞。
七子之中他最看的起得就是黄言,虽说他年纪虽比较小,但在处事方面都比几个兄长干脆,更让他欣赏的是黄言耿直的心性,有事说事从不隐瞒。
但是这次他表面虽笑得合不拢嘴,心里却泛起愁云,试问小孩子都能看出来的交易,药尊怎么就如此轻信了?
他还想说些什么应付黄言的话语,却被门外的一声沉吟打断。
“黄堂主好生豪气啊!故友重逢,也不出门迎接吗?”
……
黄巢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度难堪,丝毫不顾身边七个子侄的窃窃私语,嘴唇微微启动了数次,始终说不出什么话来,心里只翻来覆去地搅和着:“他来了,他终于来了……”
门外的人说完话,见里面像是没个动静似的,似乎已有些按捺不住,径直推开了两扇门。
门应声而开。
一股凄凉的寒风透过门窗直入众人心间,堂上的人各自面面相觑地望着来人,瞬间没了刚才的气氛。
门口前方立着一位枯瘦高挑的道人,而后站的是一位冷峻的剑客,两人的眼神直直望向黄巢。
黄言见父亲一副难为的样子,大步流星地上前问道:“你们是谁?”
……
黄巢皱了皱眉,沉吟道:“黄言,快快退下!”
一面在脸上挤出了些笑意,上前迎接道:“龙虎堂主能光临此地,真是让黄某不胜荣幸,遥想当年见面,不知不觉已过了十几个春秋了吧。”
“嗯!”
袁明觉咳了咳嗓子,叹道:“那时候,你可不是这般样子……十年风雨倒底还是变化了许多啊!”
黄巢过往一直被人挤压,难以出头,向来是一块沉重的心病,此番被人旧事重提,尤其是当着晚辈的面前更觉不爽,冷言道:“袁堂主这次来想必不仅仅是来取笑挖苦黄某吧,要是没别的事……”
言下之意,全然有了逐客的想法。
袁明觉身旁的仇九峰暗自握着腰间的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