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雯不跟万长生分享她的战略性,只关心衣服:“这也是她逼着你换的?”
万长生手上还提着自己换下来的衣服运动鞋袋子,双手箍住女生的膝弯稳定又有礼貌:“你还是去医院吧,明明昨天看起来好了不少,今天怎么反而加重,这有点危险,你这个时候不能拖成大病。”
杜雯却不那么迫切的想痊愈:“我发现她也不是看起来那么天真无邪……哦,我不是说她坏话,我知道这很减分,我只是有点吃惊她有多喜欢你,尽量把自己塑造成你喜欢的样子。”
万长生终于被拉回到这个聊天频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杜雯居然靠在他肩头笑:“逼着你换衣服这么明显的事情,如果她真是毫不在意我,不会有这种下意识反应的,这是种领地被侵犯的感觉。”
还好她戴着口罩,不至于吐气如兰。
但万长生已经觉得有点不妥:“我还是打个车把你送医院吧,如果你这病情持续加重,我觉得你也不用再浪费报名考试费了。”
杜雯这么虚弱,还能笑出声来:“不好意思的承认下,早上发现她做的抄手,我很不忿她的贤惠就吃了一包,结果可能没煮熟拉肚子,跟发烧感冒没关系,已经吃了药。”
万长生意外的啊了下,只能说:“怪不得……这么轻。”
杜雯还想哈哈哈的笑,但实在是没了力气,只轻轻嗯一声不说话了。
十一月的夜晚,路边的各色饭馆商铺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背着杜雯的万长生就行走在这火热的生活里,说不温馨是不可能的。
杜雯就那么把头放宽阔的肩颈上静静的看,一直走进小区,走在光线暗淡的绿化道路上时候,才重新凝聚起一点力气:“从小父母离婚早,我是在平京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他们不算大官但也能快毕业爷爷去世,才到蓉都跟父亲团聚,本以为有家庭温暖,其实他根本就不在意我,生病都只是匆匆丢在医院,甚至还顺便到医院会情人,所以我不喜欢去医院。”
相比之下,自己的童年生活就幸福多了,父慈母乐,还有自己热衷的爱好,所以万长生轻轻点头。
回到公寓,帮杜雯把热水端到床边,关上门让她自己洗漱完了再帮忙收拾去倒了。
杜雯裹在被窝里,忽然开口:“你没娶,她没嫁,甚至还谈不上爱情,我不惧怕任何人的竞争,但你得知道,温柔体贴还有本事的聪明男人,确实很容易吸引女孩子喜欢,以后你得注意不要当个中央空调,让所有女生都觉得温暖,那就挺麻烦的,现在全靠我给你镇住,不然你看看补习班的女生也会很积极。”
万的时候的确全靠贾欢欢帮他挡住各种烂桃花,高中毕业以后更是大量时间都宅在庙里:“我只是想以礼待人,况且我们之间我也够坚定坚决的表明了态度吧,难道我还是应该搬回寝室去住?”
杜雯笑笑:“从小到大喜欢我的人肯定比你多,但我足够高傲,别人就很难接近了,未来你独自在大学的时候,可以参考下这种模式。”
万长生好像得到了一个暗示,在内心模拟了下趾高气扬的那种傲慢:“嗯,我努力试试看,晚安了。”
杜雯点头说帮她把小台灯打开,再关掉房间的灯。
万长生照办了。
果然第二天开始,万长生试着让自己冷漠点,甚至还学着杜雯也去搞了个黑口罩来戴。
让勉力支撑着去上课的杜雯暗自偷笑。
老曹则去搞了台教学幻灯机,万长生只要把画面像复印一样扣在玻璃上,就能投射到墙面很大,稍微调节焦距就能变得很清晰。
这让万长生的晚间速写课上得满堂喝彩。
几乎所有大美美术强化培训班的补习生全都集中在这间教室里面倾听他的评讲。
这跟之前陆涛他们的授课方式不太一样,主要还是因为人太多了,万长生没法让大家乱糟糟的画着速写,自己到处转悠点评,因为很明显他只要停顿在哪里说什么,很可能就会让其他学生一窝蜂的围上来,前些天他上速写课的时候就很容易出现这种场面,所以他还是利用幻灯机来公开点评讲解比较合适,也更有效率。
“我只是因为从小学习国画,还有长期保持画壁画的实践经验,所以比各位多点不成熟的见解,只要能对各位的学习提高考试有用,那就希望能帮到各位,我的出发点还是用白描的方式来解决速写……”
“因为白描主要就是线条,形、神、光、色、体积、质感等都得以线条表现,难度很大,那么就必须取舍力求单纯,对虚实、疏密关系产生刻意对比,所以白描有朴素简洁、概括明确的特点……”
万长生备了课的!
就像他给杜雯传帮带最多的素描,他潜心研究了好些示范画本,耐住性子从头学习普通素描绘画技能,然后把自己感受到的经验一点点传授给杜雯。
现在老曹让他给补习生们上速写课,他之前就跟杜雯一起备课商量过,昨晚杜雯睡下以后,他又反复考量总结之前讲的东西,再归纳提炼下。
考虑好怎么浅显易懂的给这么多风格各异、水平不一的补习生讲解。
多年来,万长生在观音庙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算命刻章小磨练,对他的嘴皮子肯定有帮助。
所以这种公开授课,适应得他自己都有些吃惊。
要知道很多成名画家也只是习惯于寥寥数人的师徒讲解式授课,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