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除了马振宇还有两个小伙伴一起跟着万长生过去。
大家都是二十不到的年轻人,放在大家面前全都是繁花似锦,从来没有想到过,癌症、死亡这样的字眼会如此突兀的出现在身边。
徐朝晖虽然一直不怎么合群,但少白头还是很醒目的记忆深刻,每个曾经去到宁州二中高考强化的小伙伴,都记得他。
但更让大家感慨的恐怕是万长生的态度。
大家是一个团队,是一个集体,当不怎么合群的伙伴出这样的事情,万长生首先表达的就是关心照顾。
这是种感同身受的爱护。
知道假若自己遭遇什么样的事情,也一定会得到这样的关爱。
所以万长生还没说什么,不到一百人的大美社已经自发凑了五千块钱,请万长生代表大家去表示下心意。
黄敏更是到这一届的高考强化班去号召了下,六七百人的艺考生们也很快凑了三千多,毕竟那边全都是还没赚钱的孩子,和大美社已经在勤工俭学的情况不同。
募集起瘾的黄敏还想在新一届艺考生中也召集下,终于被万长生在出发前制止了:“培训学校会酌情捐款的,实在不行,我这个做师父的也有责任,大家的感情适当表达就行,不要过度消耗这种善心,回头我也会随时通报徐朝晖的情况。”
上车以后两位曾经教过徐朝晖的助教情绪还有点低落,特别是那个女生,很难相信这种事情:“跟白头发有关吗?”
医生子弟更清楚些:“可能是遗传,还有就是生活习惯,少年白其实跟肿瘤癌症没什么关系的,主要是得鼓励他振作起来,我爸妈说过,很多病人就是自己丧失了求生yù_wàng,整个身体很快就垮了,必须要自己坚强起来斗争,才有可能抵御病魔。”
万长生沉默,专注于开车。
杜雯也打电话过来:“如果有需要,我爸这边能够联系上医院的医生提供些协助。”
万长生说嗯。
继续专注于开车,小伙伴们都注意到他的反应。
以为他是在为徒弟担忧,又赶紧试图开解他:“这都是命,有些命运的东西真说不清楚,我们尽量尽到我们的努力帮助吧。”
万长生反应过来,连忙调整笑容:“没有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起我的父亲,他就是得癌症去世的,刚才马振宇说有可能是遗传,那意思说我或者子女也有这种可能性?”
马振宇想给自己一嘴巴:“我没学过医,反正从小听父母聊天的印象,癌症、心血管之类的病很常见的就是要查家族史,有些基因上概率要大一些,但总体来说还是个命。”
万长生迅速让自己摆脱状态:“下次我再去平京,有没有想跟我一起的,马振宇,我可是在平京戏剧学院看见不少美女,能激发你的创作灵感吧?”
大家也觉得说这个比较好:“马政委……该你发挥拍照技能的时候到了,跟着老大去平京,好好的见识一番,让我们也饱饱眼福。”
万长生还好奇,马政委这个称呼怎么来的。
据说马振宇经常打着思想谈心的旗号,给大美社的女生,还有艺考生里面的女生拍照!
加上确实作为唯一一个非大美培训校出来的内部成员,像个外面派来的干部似的,根本不把自己当外人,根据他的名字就被这么叫开了。
一路聊着这些,才能让大家的情绪不受到影响。
对年轻人来说,整个人生都才刚刚开始,几乎还从没想过死亡。
徐朝晖就突然提醒了大家。
奔驰越野车抵达医院的时候,天色微暗,鉴于省城的拥堵忙碌,马振宇还建议在环线外面吃过晚饭才进城。
按照打电话联系上徐朝晖的家人,找到肿瘤科住院部,终于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徐朝晖。
这一看,把四位大一美术生都吓着了。
印象中的徐朝晖哪怕有点少白头,总体还是活蹦乱跳的样子,不过一两个月没见,现在居然看上去整个人都皮包骨一般!
不完全是因为突然消瘦,而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生命力,仿佛在远离这个年轻人。
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机,瘫软的躺在床上,眼窝深陷,面颊阴沉,有气无力的看着病房门口出现的同龄人。
准确的说,在二中拿了四五年高考奖金的他,比万长生还大一两岁。
可现在完全不没有了青年朝气,也就看清万长生他们几人时候,眼睛才稍微抖动亮了下,意外居多。
就像生病、查病、住院直到现在这副模样,徐朝晖近十天的时间里,也没主动给万长生说过什么。
在他心里恐怕已经无暇顾及任何美术生世界的关系。
或者说他的整个世界都已经灰暗了。
万长生在门口点点头,先给马振宇示意下,这家伙就拉了守候在病房的徐妈妈去交流关于医生和病情的事情,那个女生还懂事的跟着扶徐妈妈。
从穿着打扮就看得出来,徐朝晖家里是乡下人,拿了一两百万奖金的徐朝晖,也没完全改变家里的穿着生活习惯。
万长生觉得倒是好事,起码没有挥霍乱用钱,自己和剩下的男生走进这间三人病房,坐在床边轻声:“直到你家里人去二中办退学手续,我们才知道你生病了,这里首先是一万块所有大美培训学校学生老师,还有你的伙伴们一起凑的钱,由我们带过来看你,有什么难处吗?”
这年头,大家凑捐款,都是用手机了,所以万长生给徐朝晖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