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秦嫂子,柳月娘瞪着床上五大三粗的男人,心下犯难。
一张小破床,被这死男人一躺,她可就一点地儿都没了。
眼见男人半睁半闭着眼睛,懵里懵懂的盯着她瞧,柳月娘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不可遏制的蹭蹭蹭的窜上来。
哼,醉酒!
柳月娘毫不客气的冲进厨房,拿着一顶大锅盖回来,爬到床的最里面,手指对着男人头顶的百会穴便狠狠戳了下去。
腿脚并用,使了吃奶的劲,把男人一脚踹了下去。
“嗷!”男人噗通一声掉落在地,疼得龇牙咧嘴,醉酒的模样已然褪去,双目恢复清明,布满风雨欲来的暴戾。
“怎么,想打我?”柳月娘冷冷的挑了一下眉,想想这男人一点亏都不吃,上赶着就揍的个性,又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阎沥双手紧握成拳,几乎快要克制不住那种狂躁的郁气,但是看着眼前女孩巧笑嫣然的模样,一身的戾气慢慢压下。
算了,他不跟一个臭丫头一般见识。
瞧见阎沥眼底的讥讽,柳月娘原本微勾的嘴角瞬间转冷,从床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阎沥,手中的锅盖一丢:“跪上去!”
什么?!
阎沥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大锅盖,又看了一眼床上站立着的女孩。
“跪上去!”
声音很大,蔓延在整个小屋内,导致一片死寂的沉默。
柳月娘耳风一动,本就冷漠的神情更加寒凉,屋内以及屋后气流不对劲!
瞬间身随意动,快速的步伐转换,很快便站在了阎沥的身后,果然,那两股气流越加不稳。
呵呵!
敌人,抑或是保护者?
哼,她不管是谁,现下可必须给这死男人一个教训。
于是对准男人膝盖的足三里处狠狠一踢。
阎沥顿觉身体不稳,双腿一曲,便直接跪上了大锅盖,一种屈辱感涌遍全身,使尽全力想站起身,但柳月娘压在他双肩的手却似有千斤重。
“放开!”
男人的声音如凌冽的寒风,和以往的口气多有不同,柳月娘不由心中生疑。
这一生疑,看着男人耳后肌肤的纹路,也有些不对劲,这是!肥胖症!而且是用了药物的肥胖症!
“死丫头,给我放开!”男人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声音的有所不同,这次说出的口气倒是正常多了。
只是,柳月娘是何人,前世各种各样的人物都扮演过,敏感警觉,一丝丝的异样都别想混过她的感官。
心思百转千回之际,却不知道男人用了怎样的方法,一转身,便脱离了她的掌控。
柳月娘眼底略过一丝诧异,这男人,不简单!
不过,再难搞的人,她柳月娘也定要制得他服服帖帖。
阎沥打量着眼前穿着破旧补丁的女孩,对,在他阎沥眼里,柳月娘就是个小女孩,他们的婚事,很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
她五官还未长开,很是清秀,但隐隐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个性……
这一想,阎沥的眼底不由晕染开一抹生冷,记忆里的小娘子,是个懦弱胆怯的,见到他都是一副老鼠见到猫的模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是了,自从他从京中回来,处处惹事,她开始为他收拾烂摊子。
整个村子的人都被他得罪光了,但是,整个村子的人也都被她忽悠光了。
昨儿个看到屋里藏着的小酒壶,他打开后,居然闻到酒里有着葡萄的甜香,勾引着他品尝,谁曾想,不沾酒精的他这么不甚酒力。
想到他醉酒后做的一些事,阎沥的耳根逐渐开始发红。
“啧,耳朵又红了,是不是酒精还没醒!”
柳月娘不甚好听的讥诮声在耳边响起,瞬间冲醒了阎沥已经游离的思绪。
“怎么做到的,让人清醒?”
阎沥有些好奇,他不知道她是如何让他清醒的,身体没有任何异样,而且,刚刚她踢他的膝盖,压着他的双肩,那种难以动弹的感觉,太深刻。
“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天天喝药。”柳月娘看着男人肥胖的身形,颇有些头疼。
这个肥胖症,到底是男人自己弄的,还是被人弄的!
“有喝。”
“拿来!”
阎沥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听一个小丫头片子的话,可是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双手已经把昨儿个喝掉的药渣端了过来。
柳月娘认真的检查着药渣。
增强体质的药?柳月娘无语的看了看阎沥,就他这身板,还需要增强体质?
回过头继续打量着手中的药渣,可是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没有其他的了?”
“恩。”
阎沥捏紧了手,小动作没有逃离柳月娘的视线。罢了,男人不愿说,还是不要逼他了。
“阎沥!”
小丫头从没有这么正经的喊过他的名字,阎沥一时有些木呆。
柳月娘环顾了一圈屋内的摆设,一个小破床,一个缺了个腿的小桌,再加上两个看起来即将散架的小板凳,再无多余。
“阎沥,你看看咱们家!你离家多年也就罢了,为何一回来就四处惹事?”
被个小丫头教训,阎沥倒是有些苦恼了。
不是他非要这样,若非不做出欺压良民,为虎作伥的样子,只怕……
正自纠结,眼前忽然放大的脸,让他惊了惊,但面目却未有丝毫的显露。小娘子长长的羽睫轻扇,扇得他的心也似悠悠的荡。
粉嫩的小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