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色的将军令随着郭羽的动作化作一道白光,径直冲向肖海阳。
千万气机汇聚成一股勇绝之势,继而猛地爆开,原本气势汹汹的肖海阳突然停住,挥出的长枪亦在空中一顿。
肖海阳只觉头皮发麻,这股气势太过可怕,可怕到令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
“不可能!”
肖海阳面目狰狞,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这股气势竟是由对面的这个齐人枪上散发出的。
这代表什么?
入势,眼前这个可恶的齐人,是入势境界。
肖海阳目眦欲裂,已然攀上巅峰的气势竟然再长一分,握住钢枪的手上青筋暴起。随着肖海阳的一声大喝,钢枪便往那道白光撞去。
在郭羽将军令的压制之下,肖海阳竟然突破了自己的极限,一只脚踏入虎威巅峰。
挥出枪的瞬间,肖海阳自认为哪怕郭羽真的是入势高手,也挡不下这一枪。更何况,他也不可能是入势。
入势高手,整个九州能有几个?像郭羽这般岁数能到达入势境界的,除了郭仪和赵文奇那种如同妖孽一般的人外,还有谁能做到?
然而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错了,当将军令点在他的钢枪的瞬间,那股气势直接冲击在他的身上。
那是实打实的势,是只有入势境界才能使出的手段。
肖海阳只觉得眼前一花,仿佛有千万名悍不畏死的铁骑向他冲杀而来。
戎马枪法,勇绝之枪,入阵。
钢枪顷刻间炸裂成数节,其中一段砸在肖海阳的胸口之上。
“噗!”
肖海阳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那股勇绝之势在他身体里左冲右突。肖海阳七窍中溢出鲜血,表情痛苦不堪。
然而这并没有结束,他的钢枪并没有让郭羽动作有着一丝一毫的停顿,白色的枪缨在空中不住飞舞,将军令毫无阻碍地继续刺向肖海阳胸口。
“铛!”
一道血红色的身影从人群中窜出,无缨长矛重重击打在将军令上。
巨大的力道自银枪上传来,继而一股血腥杀势冲破了郭羽的勇绝之势,扑向郭羽的身体。
郭羽的脸色有些苍白,脸上少有的泛起凝重之色。
他双手握住将军令,同时提起体内残余气机涌入银枪之上。
郭羽双手挥动,动作之快竟留下一道道残影。将军令随着郭羽的动作,舞出一道道无比玄妙的银弧,最终汇聚成一道坚不可摧的枪围。
那股血腥杀势扑在枪围之上,一白一红两股气势彼此消耗起来。
郭羽的动作越来越慢,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银弧的颜色逐渐变浅,那股血腥杀势也愈加淡薄起来。
随着郭羽最后一次挥枪,银弧已然不见,杀势也被他彻底破解开来。
石毅手按在肖海阳的肩膀上,将他体内的气势祛除干净,同时目光复杂地看着郭羽。
场上的宋军士卒早已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们的偏将军肖海阳,竟是连对方的一招都没能接住。
这也就算了,连他们眼中的战神,血将军石毅的一击,也被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白袍男子随随便便摆了两下银枪就给挡下了。
郭羽随手将将军令插在地上,双眼微微眯起:“怎么,打完小的,大的又来?这种恶俗的剧情不腻吗?”
石毅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默默看着他。
见他不说话,郭羽也不再多言,双手负在身后,摆足了高人的派头,场上的气氛也在两人的沉默中变得诡异起来。
郭羽表面稳如老狗,实则慌得一批。这个入势大高手不会真的想帮自己小弟出头吧?
这谁顶得住?
若是自己的全盛时期,他还敢与石毅一战。管你什么血将军,汗将军的,一式入阵直接招呼。
然而现在的他,体内可谓空空如也,半点气力也不剩下,光是站在这里已然很勉强,更别提动手了。
要不是浑身脱力,拎不动将军令,以他的性子,哪里会把它插在地上?一身白袍再配上银枪,多拉风?
一天只能用两次的入阵他已用了三次,刚刚为了挡下石毅的随手一矛,他更是强行使出了父亲教给他的枪法的第二式。
戎马枪法,不败之枪,百战。
如果说入阵是郭羽如今攻击的极致,那么百战则正好相反,是他防御的极限。
还记得当年父亲为了让他练会这一枪,在冬天让他站在雪地之中,端起一盆水就往他身上泼。
年幼的他当场就被淋成了落汤鸡,他蜷缩着身子在雪中瑟瑟发抖,用颤抖的声音问道:“爹,好端端地,你为啥往我身上泼水?”
父亲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回答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戎马枪法的第二式就是防御,是技巧与速度的极限。当你练成之时,别人往你身上泼水你甚至都可以做到滴水不漏,好好学去吧!”
“这样啊…”郭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父亲,下次泼水之前能不能先把枪给我?”
相貌普通的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尤自握在手中的银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接着郭羽就看到,平日里瞅着颇为柔弱的母亲柳眉竖起,拎起家中的水桶就往父亲身上泼去。
那一日,郭羽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的母亲力气这么大。
那一日,郭羽这才明白,原来枪法练到了极致,真的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我辈练枪之人,只要一枪在手,万物皆不得近身。”
被母亲强制扔掉将军令,继而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