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简钊已然醉倒,郭羽索性自饮自酌起来,看着周围玩闹的众人,他倒也不觉得无聊。
自离开倾裕城后,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像现在这般悠闲,这几日来还是头一遭。
郭羽举碗再抿一口。
他突然有些怀念起在散城的日子。
若是过去,自己此时可能正在散城的街道上吹着晚风散着步,而如果父母在家的话,自己那无良老爹兴许会拎酒凑过来,一边喝一边与自己扯些有的没的。
想到这里,郭羽嘴角微微上扬。
又有谁能想到,曾经叱咤风云的大宋军神,最后竟会选择隐姓埋名在一座无名小城中住下,每日过着那儿子嫌弃媳妇打的“凄凉”生活。
郭羽忽然想到小冰,紧接着又想到黄姑娘。
倾裕初见黄姑娘时,郭羽正巧从那散城一梦中醒来。以为梦中之人就在眼前的他,心里不可谓不激动。而弄清楚是自己认错人后,郭羽失落了很久。
后来因为一些事件,郭羽也算是与黄姑娘结识下来。大抵是因为那颗泪痣的缘故,对于那个蒙着面纱,武道医术音律样样精通的黄姑娘,他有着莫名的好感。
“说起来,我好像连黄姑娘的名字都不知道。”
郭羽脸上突然泛起苦笑。
何止黄姑娘,就连小冰的名字他也不清楚。
又或者说,现在的名字。
当年他将小冰接到家中时也曾问过她的名字,但却没有得到答案。
小冰的解释是,父母还未来得及给她取名字便出意外去世,随后收养她的亲戚也是同样。而平日里乡亲们对她的称呼也是灾星,瘟神之类的。
至于小冰这个称呼,也是郭羽起的,女孩对之也并不反感。
小冰后来被亲戚所寻到,如今自然也是有了新名字。
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住处,就连长相他也是只记得十年前的模样。这种情况下在偌大的九州上想找到小冰简直就像开玩笑一般。
郭羽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啧,早知道当初分别前问问她叔叔住哪就好了。”
“叔叔,什么叔叔?”
声音蓦然从身后响起,郭羽回过头,接着便看到赵轻语端着碗俏生生的站在那里。
郭羽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说你们怎么都喜欢突然出现在人身后,而且连姿势都是一样的。”
“要你管。”
赵轻语低头看了一眼郭羽身旁的那早已醉得不醒人事的陈简钊,挪步在郭羽另一侧坐下。
“你来这里做甚?”郭羽对于赵轻语的出现也是有些诧异。
这种无数军中糙汉把酒言欢的粗鲁场合,她这个娇滴滴的大宋公主过来凑什么热闹。
“喝酒啊。”
赵轻语朝着郭羽晃了晃手中的碗。
“你快歇着吧你。”郭羽
撇了撇嘴,“一小姑娘喝什么酒,这给你厉害得,还‘喝酒啊’。”
一边说着,郭羽一边学着赵轻语的样子晃动手中的碗,碗内那透明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溅出。
见郭羽如此,赵轻语登时瞪大双眼,“怎么,你看不起我?要不要比一比?”
“呵。”
郭羽指了指一旁搂着酒坛子睡得正香的陈简钊,“看到没,上一个要跟我拼酒的人已经喝得连妈都不认识了。”
赵轻语自然是不信邪,她起身端过来满满一坛酒,颤颤巍巍的给自己倒满,接着端起碗仰头直接饮下,动作十分豪爽。
些许酒液顺着她的嘴角流下,划过赵轻语那洁白的脖颈,最终在她的衣襟上留下一抹湿痕。
“女侠好生爽利,在下佩服。”
郭羽坐在地上“啪啪”地鼓着掌。
赵轻语娇哼一声,瞥了郭羽一眼,“到你了讨厌鬼。”
郭羽自是不会退缩,他拿过那一直放在自己身侧的坛子给自己满上,端起碗冲着赵轻语示意后,也是一饮而尽。
“再来!”
眼见赵轻语还要倒酒,郭羽连忙伸手阻止,“打住,你过来不会真的就为了喝酒吧,愿意喝就自己捧两坛回自己帐里喝呗,还清净。何必在这里跟我们这一帮大老爷们凑在一起。”
“当然不是为了喝酒。”
“那你是…”
“喝赢了我,我就告诉你。”赵轻语不无挑衅意味的笑道:“怎么,难不成堂堂征南将军还怕我这个小姑娘不成?”
郭羽眉毛一挑:“大公主,你就不怕我酒后乱性?”
“呸,你敢吗!”
赵轻语又瞪了他一眼:“周围全是我大宋的甲士,你若敢对本公主做什么,小心被他们打成猪头。”
“是吗?”
郭羽环视一周,有些玩味地笑了笑:“别忘了,王上可是成天喊着我妹夫,在他们眼中我们早就是一对儿了,就算我做些什么,他们也只当是我们在亲热而已,不仅乐见其成,说不定还会起哄一番。”
“你!”赵轻语的俏脸红扑扑的,模样可爱得很,也不知是酒劲上来还是被郭羽的话给气的。
郭羽摇摇头,不再逗她,抬手又给自己倒上一碗,轻轻饮下。
“哼!”
赵轻语坐了下去,只不过相较于先前,不再与郭羽说话,自顾自地喝着闷酒。
眼见她一碗接着一碗的喝,郭羽皱了皱眉,终究是没有出声。
左右有自己在这里,赵轻语纵然醉倒也不会出什么问题。至于自己会不会趁机对赵轻语做些什么…
郭羽轻轻笑了笑。
他可不想甫一成名便英年早逝,留下一个类似于“早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