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景城说的风轻云淡,但知画知道,他所经历的一切,并非像他言语中所说的那么轻松。
一个仅有几岁的孩子,面对非人的折磨。哪怕他的心智再坚定,所要承受的痛苦也足以将人逼疯。
知画不知道景城是怎么度过那几年的,她只知道她很心疼。
只要一想到在她不知道的岁月里,景城小小的一只,却要独自面对毒发的折磨,知画就心疼的喘不过来气。
“景小城,一定很疼吧?”
她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连语气都是轻轻的,生怕惊扰了这个受尽苦楚的人儿。
“恩,很疼!”她眼中的怜惜那么明显,景城又怎么会看不到呢。
这一刻,一直坚不可摧的太子殿下,突然不想再伪装坚强。
于是,这对于帝国继承人,几乎等同于软弱话语,就这样随口而出。
景城的语气蕴含着满满的委屈。
见惯了他波澜不惊,玉树兰芝的姿态,这样的他无疑是软弱的。
可就是这样的他,知画才更觉得心疼。
知画忍不住扑到景城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他,“景小城……”
知画唤出了景城的名字,其他的话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我在。”景城回拥着知画,她的心意,他又怎么会不明了。
只是,此时千言万语都不及彼此怀中的这个人。
夜风静静的吹着,周围虫鸣鸟叫,此处却独成一个世界。
良久,知画终于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景小城,现在…你的毒解了吗?”知画小心翼翼的问道。
景城一时没有回答。
“景小城,你别伤心。”知画以为景城在伤心,赶紧用双手捧着景城的脸颊,认真的注视着他,“没解毒就没解吧,以后有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你的,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独自承受毒发时的痛苦。我会好好的挣钱,挣好多好多钱。大家不都说了嘛,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我有很多很多钱了,我就可以发悬赏令,到时候就会找到能治疗你的大夫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绝对…不会,我…一定会…一定会治好你的!”
知画此时早已泣不成声,她从来没有这么恨自己。
为什么她当初不去学医呢!
如果她会哪怕一点医术都好啊,这样她说不定就可以救景城了。
知画觉得自己很没用,她只会diy,对于医术她一窍不通,平时阿爷让她学武,她也不认真的好好学。
知画越想越自责,整个人哭的更加厉害了。
景城看着心爱的姑娘因为自己哭成这样,整颗心又是甜蜜又是酸涩。
他刚才只不过是在组织语言,仅仅只慢了一拍,这丫头怎么就自己脑补了那么多呢。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丫头就已经哭成了这幅模样。
景城只觉得心里难受,轻轻的给知画擦着眼泪,嘴里也不忘轻声哄着她“好了,别哭了,乖!我这不是没事吗?”
“你还说自己没事!你都中毒了,呜呜,你的心怎么就那么大呢!”知画听了景城的话,她不依了,伸手就给了景城的胳膊一巴掌。
景城也不恼,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里热热的,心里一片柔软。
“我真的没事了,虽然当初中毒确实是受了几年罪,可这次出来毒就已经解了,只是多年来我的身体一直积蓄了一些毒素,身体不是很健康,以后只要好好将养就不会有事了。”
“真的?”知画泪眼朦胧的,不确定的问道。
“真的。”景城笃定的回答着,竖起三根手指做了个发誓的手势。
知画见他都这样保证了,这才破涕为笑。
“那好,你可不许骗我,我们拉钩!”
“好,拉钩!”
两个小指紧紧勾连在一起,就像它们的主人一样,从此命运交织。
时间也不早了,再在外面逗留也不好。
知画拉着景城的手就往家里走去。
也许是因为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知画竟然在回去的路上隐约可以看到路了。
这也是个好事,至少他们俩人没有再因为磕磕绊绊的土路摔跤。
感觉走了没几步,知画和景城就已经来到了家门口。
昏黄的灯光悄悄的从大门的缝隙里逃出来,洒在黑暗的夜里,有了另一种意义。
知画和景城不得不松开彼此的手。
“进去吧。”见知画静静的站着没动,景城这才出声。
“嗯。”知画低低的应了一声,伸手推开了大门。
俩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
大家都已经回了各自的屋,这时候院子里没有人。
风吹的墙根处的枣树沙沙的响,年少爱慕的少年少女,谁也不肯先回屋。
终于风大了。
“回屋吧。”
“回屋吧。”
“你先走。”
“你先走。”
“我…”
“我…”
总是心有灵犀的同时开口,终于两人同时住了口。
“行了,别谦虚了。景小城,我先走,晚安。”知画笑的眉眼弯弯。
.“好,不谦虚了,你先走,画儿,晚安!”景城暖暖一笑,看着她。
知画利落的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向房间走去。
终于,来到了门边。
支呀~
陈旧的木门缓缓开启。
少女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门内。
少年贪恋的看着她的背影。
这时,本该进屋的人却突然转身。
她灿烂的笑着,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