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四海抬眼看了看主子,发现她的神色也没比三爷方才好看几分,一时有些担忧。
这二人,莫不是吵架了吧?
唉,也不知道八荒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一个人实在有些扛不住这压力啊。
入夜,一辆马车从离人居的后门沿着隐蔽的弄堂朝着城东头儿的乌衣巷行去。
乌衣巷,花城有点儿名望的高门贵族的聚居地,平阳侯府就占着这巷子最幽静的地段。
马车顺着乌衣巷,绕道侯府的后街,停在了一个朱漆大门前。
四海从车沿上跳下来,敲门的手刚抬起来。
就听门内的门闩“咔嗒”一响,大门被人拉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
四海见他一笑:“宋伯,你这门开得够及时的!”
“老头子我就等着你们来呢!听见马车声,估计就是你们了。快快,快请小姐进来吧!”宋伯是侯府的老人儿了,算是看着宋怀瑾长大的。
当初侯夫人颜如玉病逝,宋怀瑾秘不发丧,侯府里头大半的奴仆都被遣散,只有他和几个忠心的被留了下来。
在宋伯眼里,颜如玉能死而复生,最大的恩人便是南梧。
她救得不仅仅是颜如玉,还有心如死灰的宋怀瑾。如果当初没有她,宋怀瑾说不定已经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平阳侯府也断然不会有今日。
南梧被宋伯一路恭恭敬敬的迎进了内院,颜如玉远远看见她,笑得眉眼弯弯:“姑姑,妾身等了你许久了!”
南梧看着她,目光柔和:“奴家的错,让侯夫人久等了。”
颜如玉看了她一眼,挽着她落了座,娇嗔道:“姑姑可别再妾身面前称奴家,妾身还想多活些日子呢。”
两人正说这话,宋怀瑾从外头款步走了进来,淡淡看了他一眼:“来了?”
“侯爷盛情,自然得来啊。”南梧端起茶盏,吹了吹水面上的浮沫,轻抿了一口。
宋怀瑾啧了一声,目光带笑的打趣她道:“我这不是看姑姑最近这日子过得精彩万分,请你过来叙叙旧么!”
精彩万分?怕是水深火热吧!
“行了,别阴阳怪气的了!说吧,你是不是又得了什么消息?”南梧懒得与他废话,直接挑明道。
“你这人啊,真是十年如一日的无趣。”宋怀瑾撇撇嘴,续道,“楚元帝差了人来花城,打探你的底细。”
“这么说,你已经与这人打过交道了?”
“自然。”宋怀瑾懒散的眯着眸子,悠悠道,“在我平阳侯的地界儿,自然得先与我宋某有个交代才成啊!”
“所以?”南梧似笑非笑,目光里带着一丝玩味道,“你给了他什么交代?”
宋怀瑾没说话,但是那得意却是写在脑门儿上了。
一旁的颜如玉看着男人这孩子气的傲娇一面,掩唇低笑了一声,扯了扯南梧的袖笼:“夫君他对那大人说,说姑姑您是神婆,只通晓些阴阳鬼神之事,刀枪不入的本领都是故弄玄虚的。”
“这样啊……”南梧勾唇一笑,看了宋怀瑾一眼,从善如流道,“那奴家先谢过侯爷了,这个新身份,奴家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