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靳楠抓住她脖子的手并未松开,一张因愤怒而微颤的薄唇迅速从她脸上擦过停留在了她的耳畔。
“知道吗,总有那么一个瞬间,你总是会让我很想亲手掐死你——”
他的话语比以往更加冷了几分,纵使她看不到表情,可感受到他从耳畔导入体内的寒气还是让她止不住的浑身打了个战栗。
忽然他撤了手,又冷不防的丢了一句:“不过在我玩腻之前,我并不打算这么做,所以你现在应该感到很幸运。”
他的语气像是话家常一般的平淡,可在秦以莱听来,这和凌辱根本没有丝毫的差别。
幸运?
她幸运个鬼!
秦以莱别过头去,冷冷的嗤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你说我是人渣,变态,无耻……”
淮靳楠眸色幽深,淡然的口吻中听不出喜怒,只是一一将她对他用过的形容词列举了出来。
“虽然我真的很不想听,但是我仍然想知道,你这么说的依据是什么?”
他的双眸深邃,黑色的瞳孔像一团化不开的浓墨。
听到这话,秦以莱似乎感觉到了来自他内心的平静,而正是这样不同寻常的一丝不经波澜,却更是让她感到怪异。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秦以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那么冷静。
只是当她再度回过头来看着淮靳楠这张毫无瑕疵的脸时,内心像是已经过了千万重的洗礼,没有了任何的感觉。
淮靳楠先是一愣,稍稍的敛了敛眉,又抬眼从她脸上轻轻扫过:“你问。”
“如果当初,我姐没有生下你的孩子,那你究竟还会对她绝情到什么程度?”
心里莫名其妙对秦昕冉产生了同情,并不是因为心里有什么愧疚,而是当她知道,邮轮的那一夜,秦昕冉被淮靳楠在暴雨之中丢下了车。
可以想象得出,秦昕冉养尊处优,而自尊却一次又一次的被自己心爱的男人所践踏,那一种伤心和无助可想而知。
淮靳楠微凛着眉头,没有应答。
“难道这么多年来,你从来都不知道她最怕的就是晚上打雷闪电?”
她话语一顿,又缓缓开口:“我大概记得,以前打雷,她就会吓得不敢一个人睡,可你却就这样把她扔下了车。”
秦以莱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一脸的冷漠。
原本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她应该感到幸灾乐祸,可不知怎么却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强烈的抵触。
她实在无法想象,这样的一副铁石心肠,他究竟是如何练就的。
“这样对待一个叶痴一样爱了你八年的女人。姓淮的,我就想知道,你究竟有没有心?”
直勾勾的望着淮靳楠,秦以莱再一句的凝声质问犹如一根长刺,戳中了他心底。
淮靳楠眼底闪过一丝异样,错愕的神情在一张漠然的俊颜上显得愈发清晰。
本以为他心里会产生一丝一毫的愧疚,却不料他却冷笑的说了一句:“我一向都是如此。我从来都不是别人眼中所看到的那样,而你心里对我的印象,也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想象罢了。”
“我从未说过,我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更从未强求过秦昕冉必须留在我的身边。”
淮靳楠嘴边勾勒出一丝讥诮的冷笑,似乎是想把什么情绪刻意的隐藏。
“直到现在,你心里难道就都没有丁点儿的愧疚?”
“愧疚?”
淮靳楠嘴边冷冽的笑意更浓,沉冷的反问了一句:“对一个欺瞒我的女人,我为什么要愧疚?”
“……”
秦以莱怔了怔神,感觉没了要再说下去的必要。
她将身上的礼服胡乱的的整理了一番,转过身去刚打开车门,一条腿还没等跨下车去,就被淮靳楠给一把拽了回来。
“嘭!”随着车门被他带过的一瞬,秦以莱扭过头来厉声斥道:“淮靳楠,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也不许去!”淮靳楠皱眉,一手攥紧了她一侧的肩膀将她死死的撑在车座背靠上。
“好大的口气。”
秦以莱冷冷抽动着嘴角,瞪大了瞳孔直直的剜向他,“我去哪儿是我的自由,你凭什么约束我?”
她前所未有的冷漠此刻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的将他刺痛。
攥紧她肩膀的手力道加重了几分,他漠然的看着她,清冷开口:“做我的情人。”
说出这话的声线被他压得很低,声调不高,却隐隐约约透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若是换做一开始,我会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你,但现在——”
秦以莱说到关键处,故意的把话停滞了下来,她忽然凑近他的脸,嘴边泄出一丝不屑的笑意,“老娘还真他妈不稀罕。”
这一番话,她分明就是把淮靳楠贬低得一文不值。
什么狗屁工作狗屁情人的,通通去他妈的吧。
没了这个男人,她就不信自己没有办法在这云城生存下去!
“与其在你身边被你任意的玩弄,我还不如往电线杆上一靠等着接客来得自在!”
秦以莱直接硬生生的掰下淮靳楠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起掉落的手机,迅速的翻身下了车逃之夭夭。
这一次,他没有追过去。
沉冷幽深的眸子望着车窗外跑远的背影,双手缓缓收拢做拳头……
秦以莱跑出了停车场,外面车水马龙。
夜晚的空气过于寒冷,秦以莱冻得瑟瑟发抖,可在停车场的入口处,她却不敢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