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折猜到老候爷所想,怕自己不是真心对待秦小腰,于是道:“小腰受候爷庇佑,应该无碍。但是恐怕会受到惊吓,我很担忧,现在能否去探望她?”
老候爷点点头:“今天恶贼用邪术闯进来,但全身骨骼尽碎,也离死不远了。殿下告诉小腰,让她放心。”
沈无折到候府废墟中,见到许多尸体,却没一个是凡人的,不由心下疑惑。不伤凡人的术法,只听闻过,却未见过。且能练大成的人无一不闻名天下,怎么会让老候爷轻易杀掉。
沈无折抬头,或许与阵法有关。建安候府避免深夜有贼探来,设一关三阵。第一关,门外石狮。一只脚踏火狮,一只身缠雷电,守护整个候府。如若闯进去,也会在垂花门前止步,整个内院有防御阵法,遇建安候府外人会自动启动。如若再闯进去,就是小姐夫人们的院子里,进院很容易,只是会启动压制阵法,修为压制成接近凡人,任人宰割,除非离开候府。若不在意修为,硬闯屋内,恐怕也不行。屋中有感灵阵法,如果感觉到丝毫灵气,会拉响警报。
只是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总会有各种各样地情况出现,如有客来访,防御阵法却启动。如小姐们请友人来房中玩,因身具灵力却拉响警报。所有阵法有守阵人,杜绝异常发生。
不止建安候府,鲁王府,皇宫,甚至整个康城都采用一关三阵。大夏以阵为本。
沈无折边想边走。一块地面废墟被清理干净,并摆上桌椅茶具。建安候府众人聚集此处,看到沈无折后给他行礼。沈无折摆摆手,一眼瞧见美人榻上的秦小腰。
“小腰,我来了,你好不好。”
秦小腰恹恹的:“我还好。”
沈无折点头:“我很担忧你受伤。老候爷说贼人已死,你千万不要郁结于心。”
秦小腰起身,哇哇大哭:“我竟然连贼人闯进来都没发现,我好蠢,我连发生什么都不知道,木头砸我头上我才结束修炼。爷爷护住我,我才发现候府都没了。”秦小腰大哭:“为什么呀。”
沈无折有些想笑,轻咳一声,安慰道:“小腰,事情都过去了……”他视线扫过项圈上,僵住:“璎珞项圈上面的珠宝呢?”
小腰抽咽道:“丢了。”
“丢了?”沈无折声大喝道:“怎么丢了?何时丢了!说。”
小腰有些怕:“就刚才,估计是贼人偷了。”
怪不得有贼来候府送死,怪不得,沈无折咬牙,额头青筋跳动:“双刀,给我找,闯建安候府的贼人,给我找。”双刀是沈无折心腹。沈无折私下养有侍卫,而双刀任领头侍卫。
一个黑黝黝地影子在他身后飘来又飘了。她不知道这是哪里,只知道是片树林。冬日,一片叶子也没有,夜晚,虬枝随风摇动,真是吓人的紧。关键是累。她背上的人,犹如千斤重。她喘口气,道:“九叠哥哥,还能说话吗?”
那人冷冷道:“向前走,快。”
“好,好。”言岁心里怕怕的,怎么感觉上面那人变成了一堆碎肉呢。
言岁觉得自己真心倒霉,建安候府毁灭,自己逃过一劫,还没来得及庆幸,一个人扑自己背上。言岁还以为是劫色呢,正要尖叫,就听那人发出熟悉声音:“走,要不然我杀了你。”
言岁跟随九叠指示,出城,一路走到林中。言岁觉得实在累,九叠太沉了:“我要背不动你了,不是我不想救你啊。”
九叠好大会儿没动静,言岁正要把他偷偷放下。他道:“还记得我交给你的口诀吗?”
“就是取秦小腰珠宝时的口诀吧……不记得了。”
九叠重新教她一遍:“这叫诛仙决。用于辅助我修炼的功法,并不适合练气期打基础。但现在我也没空重新教你,你勉强练吧。按照决中所诉运转灵气,很快就会感觉到轻松。”
言岁试一试果然如此,道:“既然铺助你修炼,应该很牛逼啊,怎么这口诀这么简单?还有练气期是什么?”
九叠寂然无语。
言岁在口诀支持下,确实能走好远。天将将亮,走出林子,入眼的便是荒漠。怎么可能呢,林子外面怎么会是荒漠,老癞头明明说,康城的外面是更繁华的都城,原来他在骗我。言岁感到心碎。她吃着满嘴黄沙往前走:“九叠,到了吗?还要走啊。”
“继续走。”
言岁只好继续走,沙漠无垠,几个日月轮回,累得要虚脱。她一步不停,饿得要死,九叠偶尔给她颗丹药,吃后就腹内饱涨,浑身有力。在言岁要求下,九叠大方给她一瓶,并道这叫辟谷丹。
饶是这样,终究是个未进练气期的凡人。她走到一巨大沙坡前,眼花头晕,差点倒地上。她把他放沙坡前,道:“不好意思,我实在走不动了,再走就自杀。”
九叠浑身是血,黑衣上不显眼。脸上满是血污,血污中是双清澈的眼:“三日相救,也够了。罢了,你走吧。”
言岁看着他眼睛,无喜无悲,无情无欲。他没有为难自己,应该是个好人,可惜自己不是,言岁缓缓后退,转身跑了。
言岁跑出好远。漫天黄沙中,她太过渺小,只是一个黑点,黑点又在缓慢地移动。她跑累了,手撑膝上,大口喘气,空中干燥得好像没一点水分,很快就烧得喉咙疼:“妈的,这鬼地方。要不是我认路还回不去呢。”
离康城应该很近了,远处是片林子,林子里隐约能见到城池。言岁继续跑,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