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她走过来挡在我眼前。
我指着行李箱说道:“恶人先告状啊你!来,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啥?”
我见她不吭声,于是拿出那封辞职信在她眼前冷笑道:“哼!翅膀长硬了啊!想跑哪去!”
她忿忿地嘟囔道:“这死狗蛋…”转而对我说道:“谁让你现在看的!”
“哎哟?”我用信封拍着她脑袋,“你管我什么时候看!现在你先给我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扭过了头去。
“你给我转过来!”我用力掰着她脑袋。
我俩咬紧了牙暗暗较着劲,梅子的小脸涨得通红,最终忍不住了,狠狠在我手上咬了一口。
“嗷…你这家伙到底要搞什么鬼!”我揉着被咬得深深的牙印问道。
她把视线转向一边说:“想换个新工作。”
“你骗鬼呢你!”
“你爱信不信!”
我搬了把椅子挡在她面前,“今儿你不说清楚的话哪都别想去!”
我俩就这么耗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低头扣着自己的指甲盖,小声道:“南哥…”
我:“嗯?”
梅子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原因。
“有人要我去为他工作。”
果然是有人挖我的墙角,我气愤极了,用力摇晃着她大喊道:“拒绝啊!拒绝掉啊!人不能为了钱而放弃自己的梦想吧!”
这句话有点可笑,“卖墓地”并不是梦想,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铁了心要卖一辈子的墓地,人总是会去更好的地方发展,我也不例外。
但我这样说却带有明显的私心,这份私心并不是因为我对她有任何邪念,也不是因为她有多么漂亮,只是因为她就是她,从人生第一份正式工作起就在我身边的梅子。
或许我坚持的,只是习惯了她一直在我身边的那种感觉。
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为什么啊?”我问道,“钱真的那么重要吗?”
她终于抬起头,眼眶红红的,一点也不像平日里的她。
“我不是为了钱,真的…”她说这话时几乎快要哭了出来。
我伸出手擦去了她的眼泪,接触到她面庞的那一刻,我感到一股热流顺着我手滑落了下来。
“我真的不是为了钱。”梅子越说越激动,声音几乎都带着哭腔。
她这么一出把我脑的不明白了,我只好安慰道:“那是因为什么啊…你要是有难处就说出来呗,我好歹也算你经理,权力还是有一点的…”
梅子紧紧缩着身子颤抖不止,我彻底懵逼了,只好说道:“哎…实在不方便说就算了吧。”
我就这样盯着她,过了一会,她才止住了发抖的身体,但此时脸上早已经沾满了泪水,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把一个内心坚强得像装甲车一样的女孩给逼成了这样。
“你还记得钱四爷吗?”
听到这话,我心头一惊。
“他…”梅子擦了擦眼泪,“他要我去为他工作。”
我惊讶道:“啥!?替那个老小子?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啊!”
说完我拿出手机,翻到了刚才的那个论坛,“你看这,这种人摆明了就是个无恶不作的黑社会!咦?哪去了…”
很奇怪的是,就在几分钟前我看到的那篇帖子却消失得没有了踪影。
梅子苦笑一声,“我和我哥从小学手艺时就听说过‘钱庄’这个名号,他们是做什么的道上的人都心照不宣,所以我很清楚这个叫钱四爷到底有多大能量。”
她继续补充道:“你以为那天我们都进了派出所以后,他们会那么容易就和解吗?你搞他儿子的事情现在弄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如果他不给你点颜色的话,他们钱庄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那是为什么?”我问道。
“那是因为钱四爷与我单独谈过了…”
我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梅子继续说道:“钱四爷为了巩固自己在道上的威信,那天他是真的准备打断你一条腿的,而且你当时就算报警了,等风头过去以后还是会来找你的。”
“然,然后呢?”我越听越紧张。
“但是那天从派出所出来以后,钱四爷单独找过我,刚才那些话也是他当时亲口告诉我的。他还威胁我说,想要让他放过你唯一的办法就是…就是让我替他去工作。”
我感觉眼前阵阵发黑,早料到这帮人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的,而我却怎么都想不到钱四爷竟然会提出这种条件。
空气又变得宁静下来,我俩沉默了。
沉默了许久,我问道:“能拒绝么?我们一起攒钱赔给他行吗?”
梅子摇了摇头,“他有得是钱,他不会在乎这些的。”
“该死的老东西!”我一拳砸在墙上,但那股钻心的疼痛也无法掩盖现在我心里的怒火。
我不停地对着墙砸去,直到拳头变得麻木,但还是无处发泄。
“我走以后…你要好好的照顾宜娜姐。”
听到许宜娜的名字,我才找回了一点理智,但“照顾好她”这句谁都该对我说的话,却出自了一个最不该说出口的人。
我支撑着墙壁的胳膊没有倒下,小声问道:“你…真的要走吗?”
直到这时我还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无法去相信。
“我知道自己比不上她…”梅子的话语中充满了自责,惋惜。
“别说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