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绮年在心里琢磨着‘慕时’两个字,连带着将来电人的身份和来意都琢磨得一清二楚。
慕,时。
倾慕锦时。
沈慕清,你的心思还真是昭然若揭啊……也就锦时那个笨蛋看不出你的贼心。
不过也是,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久,就算是兔子跑进了狼窝也未必能够自知。
更何况,那还是一头相当懂得克制隐忍的狼。
从第一次见到沈慕清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人不似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温和绅士。
最气人的是,锦时很相信也很敬重她这个表哥,所以自己要是直言的话,只会被误以为是无理取闹。
想想就让人觉得不爽极了!
萧绮年阴郁着脸将落地窗重重地关上,然后紧攥着作业本,头也不回地走出卧室。
想给锦时过生日是吧?
我偏不让你如意!
……
第二天。
陆锦时一大早来到学校,就听说老班晚年得子,假都没请就跑去抱儿子了,还是高三一班的班主任好心帮他请了假。
所以上午的模拟考试都由隔壁班主任一块儿照看。
容明珊听说有模拟考,捂着额头有些蒙圈:“我都忙晕了,居然连今天的模拟考试都忘了。”
陆锦时不慌不忙地取出文具盒,说了句:“我也忘了。”
昨晚还为了赶作业,写到十二点才睡,而萧绮年也陪自己熬到那么晚,最后实在困得不行,直接躺在地毯上睡着了。
等她察觉到时,竟怎么也喊不醒这人了,又怕他睡在地摊上会着凉,只好扯了一条毛毯给他盖上,然后爬上只有空调被的床榻凑合了一晚上。
这样就算了,那混蛋第二天醒来不干正事,居然蹲在床头一直盯着她傻笑。
差点没把她的小心脏吓得蹦出嗓子眼!
想到那不堪回首的经历,陆锦时扶着沉重的脑袋,只觉得心累,连将那家伙拎起来出气的精力都没有了,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见她脸色有些苍白,容明珊不由有些担忧地问:“锦时,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何止……
陆锦时摇了摇头道:“中午补一觉就好了。”
说完,她随手拿出黑笔和两张草稿纸,准备应对一会儿的模拟考,并且用三分钟的时间,强行将某人阴魂不散的傻笑脸驱逐出脑海。
考试考试……
陆锦时拍了两下脸颊,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抬手接过前面递来的卷子。
放眼看去,题目的难度都在预料的范围内。
耳边是隔壁老班尖锐的声音:“一个小时后收卷,自己把握时间。”然后拿木尺敲了敲墙壁上的时钟,转身潇洒离去。
至于去干什么……
当然是去降服隔壁那群要上天了的学霸了。
……
上午考试结束后,大伙儿都拿着卷子在对答案,唯独容明珊两手空空地去隔壁蹭了一堆笑料,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回来跟大伙儿爆料。
听说早上萧绮年和江择宇被罚站了,因为慷慨地分享智慧……啊呸,说白了就是把答案给别人抄。
容明珊纳闷地说:“这俩到底在想什么呢,就不怕被学校处分?”
“处分?”
庞东嗤笑了一声,“他俩都是被保送华大的,有处分没处分都一样,不影响升学。”
说着,他转了一下笔,然后抬了抬下颚道:“喏,说曹操,曹操就到。不信的话,可以直接去问他们。”
这还用问吗?
高三一班前十名的学生都被列入了保送名单,而萧绮年一直都占第一,就没下来过。
用教导主任的话来说,就是:这届的高三真难带!隔三差五就闹腾,没个正经。
不过瞧这苗头……
容明珊用胳膊肘杵了杵的少女,笑眯眯地说:“诶,学长来找你了。”
“我看见了。”
陆锦时好没气地说往抽屉里一塞,力道挺重,将抽屉怼得发出一声脆响。
好大的怨气……
容明珊不禁回眸瞅着某人的脸色,正想问她是不是心情不好,就被窗外的少年捷足登先了。
“还在生我气呢?”
萧绮年扯了扯少女的袖子,就这么眼巴巴地瞅着她,像极了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他承认吓人不对。
但是难得有机会能看看她的睡颜,就想着悄mī_mī地看两眼就走,哪成想那么巧就——
“松手。”
陆锦时冷着脸道,随后便强行挣脱了对方的拉扯,头也不回地越过容明珊走出教室。
略显苍白的脸色给她增添了不少森冷的气息。
远远看去,让人不敢靠近。
容明珊刚嘀咕一句‘今儿这是怎么了’,站在窗口愣了下神的萧绮年便急忙追了上去。
他的步子比较大,两三步就追上了人。
陆锦时似乎察觉到他在身后,也没刻意甩掉,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走着,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对方心尖上似的,难熬得很。
不知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多久,萧绮年终于没忍住开口道:“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吓你的,只是凑巧多看了两眼,结果你就醒了……”
说到后面,少年的话音随着底气愈来愈弱。
最后直接没声了。
陆锦时等了一会儿,有些诧异地回眸道:“怎么不说了?”
“我……”
萧绮年欲言又止了一会儿,终于闷声嘀咕:“我说了你也不信……多说多错。”
多说多错?
陆锦时好笑地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