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随着薄唇微微上扬,极好看的一张脸,此刻却因这个抹令人不寒而栗的笑意,变得有些阴恻恻。
从紧绷的脸颊便可以看得出来,他此刻正极力克制着快要暴走的怒火,而熄灭他怒火的……只需要一句好听的谎言。
陆锦时眼底闪过一丝挣扎,然后在少年期待的目光下,张了张口:“我……”
话音刚起,被对方攥着的手腕便刺痛了一下。
她不禁皱了皱眉,下意识抬起眼眸,只见少年那不知在何时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正细微颤抖着,好像在恐惧着什么。
是……害怕自己会说出什么难以入耳的话吗?
陆锦时望着眼前的少年,有些情不自禁地抬起手,轻抚那略微苍白的薄唇,低叹了一声。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离开,是一早就计划好了的,也曾暗暗发过誓,绝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主意。
但不知为何,明明一切准备都做好了,却唯独道别的话说不出口。
“你在不舍,对不对?”
萧绮年紧紧抓住覆在唇上的手,手背很冰,掌心却烫得快将他的心都融化了。
陆锦时没有挣扎,只是一言难尽地摇了摇头。
“我今天下午……”
“不许说!”
萧绮年猛地将她用力抱住,恨不得揉进身体里似的,在她耳边恶狠狠地嘶吼:“我不许你走,不许你走!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最后一句带着哭腔的话,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知道限制她的自由很不对,可他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她投入别人的怀抱,他做不到……
两人的体温因为这难舍难分的拥抱相互攀升着。
而被迫贴近对方胸膛的陆锦时,此刻清晰地感觉到有一股灼热的呼吸正小心翼翼的扑打在后颈,烫得叫她不禁为之动容。
最让人有些哭笑不得的是,激动过了头的萧绮年不管她想说什么,都会在第一时间打断她的话。
以至于自己最后只能无奈地放弃了挣扎,望着漆黑的夜色,幽幽叹了一口气。
“萧绮年。”
“……”
“我是想走……”
“什么?”
萧绮年猛地抬起头,攥着她的双臂恼怒地说:“你果然想走!是不是那个谭霖……”
“不是。”
陆锦时好没气地说:“他只是帮我一起找房子而已,更何况我跟他年龄差距那么大,我怎么可能——”
“等会。”
萧绮年忽然眯起了冷眼,然后在她不解的目光下说:“你刚刚说……他帮你找房子?你居然跟他待了一下午!?”
“……”
为什么这人的关注点永远都和重点擦不着边?
陆锦时无语之际,身边的少年总算注意到了她口中的‘年龄差’,悄mī_mī地瞥了她一眼,半信半疑地说:“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去找房子了?”
没道理啊……
就在少年反复怀疑的时候,陆锦时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就你这反应,我敢说吗?”
屋顶还不得被他掀了?
完全没有能力掀屋顶的萧绮年:“……”
好吧,一切误会都搞清楚了,那么她到底为什么要搬走呢?
执着的萧绮年将这个问题又问了一遍,倒是没有刚才那么激动,让她总算能专心理清思绪。
为什么非要走呢……
陆锦时望着辽阔的夜空,轻声说:“之前给楚睿做家教老师的时候,我就已经这么打算了,等到楚睿毕业后就辞职,专心学业。但没想到……还没等到他毕业,骆先生便要将他带走亲自辅导了。更没想到的是,被沈家人揣在口袋里的抚养费还能一分不落地还回来,所以……”
“所以你翅膀硬了,就想飞了?”
萧绮年臭着一张脸替她把话说完,仿佛她只要轻轻点个头,便能挥爪将屋顶给掀了!
陆锦时嘴角抽搐了一下,并不是很想回答他这个问题,随手推了推他横在眼前的手道:“起开,我要进屋,外面冷。”
这会儿雪刚停呢,虽然没风,但依旧很冷。
萧绮年努嘴想说什么,又顾虑到冻人的气温,只好让了一条道。
至于他本人,压根就没想走。
陆锦时不解地瞪着他:“你干嘛呢?”
“想静静。”
“……”
拜托,你是苦行僧吗,在哪儿静不好,非要在阳台上,还是她卧室里的阳台!
万一叫人看见了,还以为被家暴了呢!
陆锦时好没气地说:“你就不想知道我住哪儿?”
此话一出——
原本耸拉着脑袋闹脾气的少年猛地抬起头来,看她的眼神里满满都是求知欲。
陆锦时:“……”
你的意图还能再明显一点嘛?
……
和某人面对面长谈了一番后,关于搬家的话题终于结束了。
但萧绮年还是有些不满,因为这样一来,就给外面那些大灰狼觊觎她的机会,而且还不能每时每刻都见到她。
这对他而言绝对是一大煎熬!
“不是还有视频么?”
陆锦时不以为然地说,随后想起了什么,连忙捡起被无视在地毯上将近一个小时的手机。
打开一看,这货居然把她的手机关机了!
见她一脸慌张,萧绮年撇撇嘴道:“至于吗,不就是摄影师么,我认识的摄影师多了去了……”
哪个都比她那个好。
少年醋意泛滥的脸色让人实在不敢恭维。
陆锦时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