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也摆脱不得,到了最后,章华夫人索性便放弃了挣扎,只拿自己和楚宁极为相似的眼看着楚宁,脸上缓缓地露出一抹似笑非笑,极为怪异的笑容。似乎是想要让自己死的从容一些,但却又似乎掩饰不住自己的惊惧。
她看着楚宁半面显露在月光之下如水一般温润的容颜,半面露在阴影中如鬼魅一般的脸,笑容里带着惊惧,扭曲至极。
但奇怪的是,在章华夫人以为自己就要死去的那一刻,楚宁却忽的放开了扼住章华夫人的手,神色里带着厌弃,似乎自己碰到了什么极为不洁的东西一样,甩手狠狠得把章华夫人从自己的手中甩了出来。
“咳咳……”刚刚获得空气的章华夫人,因为胸腔挤压过重,此刻便连清浅的呼吸,都是的她的肺叶肿痛不已。
楚宁的这一极重的甩手,更是将章华夫人狠狠得甩出,直接的砸在紧实的桌椅上。
平日里保养的极好的腰骨在撞到桌椅的方角的时候,一声闷哼,一阵剧烈的疼痛便传了来。
“噗……”一口鲜血从章华夫人的嘴里吐了出来,但章华夫人却强撑着让自己站了起来,“楚宁,你好大的胆子!来人!红花!苏灵!拿下他!本夫人要他死!”
章华夫人愤怒冲上了头顶,再也顾不得楚宁是楚亦欢的孩子。
满心满眼里都是眼前的这个人要杀他,简直罪不可恕,罪该万死!
不过是楚亦欢的孩子罢了,毕竟不是楚亦欢,当真以为自己的怜惜是没有原则的吗!
本夫人既然愿意给抬举,也当然愿意收回来!
“红花!苏灵!快给本夫人滚出来!杀了他!快杀了他!”章华夫人一手按着自己的脖子,竭力的使自己忽略脖颈处火烧火烤一般的疼痛,一边尖声的喊道。
“扑通”一声,癫狂了的章华夫人面前掉出了一个重物,重物在地上砸出一个沉闷的声音。
将大喊大叫的章华夫人安分了一会,忽的,章华夫人这才发现,今日里章府的气氛有些不对。
哪怕是她屏退了仆从,但是章府也绝不该是此刻安静的近乎诡异,让人害怕的样子。
面前的重物不是别的,正是惯于穿着一身红衣的藏红花。
此刻藏红花被人五花大绑着,面色苍白,双眼空洞的只剩下一个眼眶,鲜红的血渍从她的眼眶处留下,看着骇人至极。
而她的四肢也以极为诡异的程度扭曲着,原本大红色的劲装被鲜血染成了玄色,可见受了不少的痛苦,留了不少的鲜血。
哪怕是一向心肠狠辣的章华夫人在此刻见到相似的场景的时候也不由得惊惧出声,尖利的声音犹如利刃划破长空。
随即,章华夫人不由得恨恨的转身看着楚宁:“你做了什么?”
此刻的楚宁已经用自己的衣袍擦拭干净“自己脏了”的手,心情颇好的坐在主位上,如精灵一般魅惑的脸上挂着一抹蛊惑人心,但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后背发凉的声音:“姨母可觉得这尸体似曾相识?”
闻言,章华夫人瞳孔巨缩,瞪大了眼睛看着楚宁,脚底下也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也是,姨母这种的事情干的多了,难免记得的有些不清楚了。”
楚宁说着,很是怜悯的看了章华夫人一眼,上前,玲珑如玉一般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捏住藏红花的下巴,将她的脸暴露在了章华夫人的面前。
声音温柔,犹如春风拂过,很是绵和:“喏,看到这眼睛了没有?我娘当时就是被人活生生的挖了眼睛的,我看着她眼里不断地涌出鲜血,那个窟窿怎么也装不满。”
楚宁微微的笑着,看着藏红花的眼神里满是追忆:“看到这张开的嘴不?被剪下的舌头当时就落在我的脚边,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动也不能动。”
“还有这手,这脚,全部都被那些人像玩具一样的扭着,比她还要惨呢!”
“姨母,想必我娘做成的人彘你很喜欢,是不是?否则你也不会连个安息之地也不给她,就连死了,也要拿着符镇压着她?”
“知道我从你的屋子里的密道看到那个水缸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觉?”
楚宁说着,轻轻地笑了笑,笑容柔和,神圣,不带半点的血腥,看起来很是圣洁。
章华夫人却被他的一番话语惊得手脚冰凉,整个人好像头盖骨被人挖了一样,脑壳生疼。
“你知道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楚宁看着她笑,歪着脑袋像是在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我还知道这个。”
楚宁说着,打了个响指,原本安静的地方忽的有车轱辘驶过的声音。
声音停下,苏灵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没了手脚,面色沧桑,但却依旧掩盖不住瑰姿的男子。
月光镀在那男子的眉眼上,清晰可见的容颜和苏灵有九分相似,但却比苏灵更多了岁月的痕迹和风华。
此刻,轮椅上的男子被锦带绑着,使得他的重心更稳了一些,不至于从车上滑落下来。而他的眼深邃如海,神色深沉,阴暗如海。
章华夫人捂着脑袋不敢相信的跌坐在地上,声音尖利:“苏灵!你竟然,你竟敢……!”
却在看到轮椅上的男子的面容的时候,忽的噤了声。
即便是方才见到了楚宁那足以让人心颤的东西的时候,章华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