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次运气站到了他们这边。忽而林外脚步响起,现出二个身影,其一便是宁子训,而另外一个,却是洛怀良。
“洛师兄,我说的便是这人了。那些黑衣人在我逃脱后并没有追出来,但位置已经确认,想必一时半会他们也无法掩了痕迹、藏到别处。现在只需降服这人抓回出云山、再派弟子去调查即可。”宁子训手提钢剑,一身大大小小伤口无数,但是他衣衫并没有染上多少鲜血,脸色看上去也十分红润,应无大碍。至于洛怀良的出现,自不用说应该是宁子训半途所遇。
如此情况,让游修北和赵雅摹二人大松了一口气。只是游修北见着洛怀良,没由来觉得有些厌恶自己!
原因无他,自己几次三番被人拯救于危难,这种只能依靠着别人、而非是用自己手中利刃去破除万难的状态,真的让人无奈而又愤怒!
这却是游修北以前从未尝到过的滋味,但自小岗村之后,这种情况似乎发生的越来越频繁!
无力感和自我否定,这便是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写照。
以前,游修北行于深山、纵于云间,所过日子只有潇洒惬意,所杀异兽也从未遭遇到非常难以对付者,便是破坏北岭农家胡老头儿良田的异兽,他屡战屡败,于修为精进后还是将之轻易击杀。
然而到了现在,次次遭遇危机,凭借自身修为都无法应付,难免让人心生颓废无力之感。
也好在游修北生性潇洒放浪,既然找到了问题所在,那么解决之法也随之而来他只要在以后更加努力修行,一切便都迎刃而解。
想通此处,而肩头寒气渐去,游修北提了提手中觞剑,再次做好了准备。
洛怀良先是查看游修北和赵雅摹伤势,这才蹙起眉头转向灰衣青年,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端木怀良,端木家主独子,二十岁。五年前离开端木山庄,入出云山而不出,甚至抛弃家姓,改名洛怀良!而更可笑的是,此人手持一本恶人册、创出恶人印,又是记名又是刻印,自以为可以让人弃恶从善,结果却被亲生父亲几番取笑,更评判了一句‘小儿无知、笑人大牙’!哈哈,你还别说这评断实在太正确,当时我真是把自己的一颗大门牙给笑掉了!”灰衣青年并没有回答洛怀良,反而是提剑信步而行,看着林中几人缓缓而谈,而最后,更是张嘴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来,果然是少了一颗门板牙。
游修北心中震惊,他却并不知道洛怀良居然是出身于端木山庄的!
又看向身旁赵雅摹和宁子训,见他二人脸上并无任何惊讶神色,只是显出更重的警惕意味来,他便知他们是清楚洛怀良出身情况的。
“无知与否,却论不到你来评价!”洛怀良盯着灰衣青年看了半晌,忽而一声断喝,语气听去已是怒极。
“洛师兄,这恶人胡言乱语,你却不要上当受骗,以免落入圈套!”赵雅摹见洛怀良身上蒸腾出一阵水气,显然因为受到言语刺激,一身修为翻腾于全身,迈步欲要出手,于是急忙说道。
闻言洛师兄停步后转,问道:“雅摹师妹,你认为我的恶人印是否是‘无知小儿所为’?”
赵雅摹秀美紧缩一团,思考了一会,这才道:“洛师兄一向持正道于身,所行所为一直是楷模般的存在,天下间无人可以用‘小儿’二字概括!有些人嘴上说说……”
“嘴上说说?”灰衣青年一笑,猖狂以至放肆,直接打断赵雅摹,接话道:“我还记得三年前,苍北乱幽有一个小老头儿,叫什么来着?哦,对了,许文昌!话说这小老儿也是有趣,瘸着一只腿跋山涉水、日夜兼程远渡几十万里,上了出云山,只为求得端木怀良一个恶人印!”
“原因为何?他只是一个乡野匹夫,平生未曾作恶,一身正气的端木怀良自然不会为难他。只是他那愚蠢无知的幼孙,早年不识世事,被一帮匪徒诱导当了打手,四处作恶,而后被端木怀良逮着,刻了那恶人印。傻小子懵懵懂懂回了乡里,结果不幸被乡民瞧见了那‘恶’字,后竟是被吊到村前门牌坊上,活活鞭打至死!小老儿原本只当这是意外,是淳朴的乡民们不知为何忽然失控发狂。但后来瞧着孙儿尸首,越看那‘恶’字,他便越觉得字的比划中透露出一股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邪恶,于是终于领悟:这‘恶’字,才是让乡民疯癫的罪魁祸首!”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赵雅摹一身断喝,打断了青年,道:“许文昌的事,根本不是洛师兄的错!那年他上出云山,不止洛师兄,甚至便连吕掌门都出面亲口道歉。只是后来这人可能是因为太过悲伤,逼着洛师兄讨要‘恶人印’不得,竟疯狂到去山下杀害一农户全家性命,洛师兄这才没有办法,印了恶人印!”
“那么结果呢?”灰衣青年接道:“结果就是,这小老头原本一身再低微不过的修为,居然在得了恶人印后仿佛有所领悟一般猛然精进,而后更是成了一个嗜杀成性的大恶徒,行恶无数后,这才被出云山抓捕后处死。那么端木怀良,你告诉我,若非你的‘恶人印’是小儿所为,会生出这样的事情来么?”
仓啷一声剑吟!
洛怀良并没有回答,只是剑鞘中的剑一抽而现,闪烁出耀眼的白光,取而代之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脚踏污泥飞溅,抬头却仰望星云万千!洛师兄所持之道,又岂是你这等恶人可以理解?”宁子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