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好。”管事修士又问,“那后一句你的意思,你可领会了?”

“是亦近矣。意思是说,这样接近事物之本;不知其所为使,却是说,不知道是否有什么在背后推动。”

“……如此解释,倒也说得过去。”管事修士点头,看了看叶冰,见她没有发言的意思,又接着说道,“这句话换到修仙之途来说,无善亦无恶,一切若有使。我们道门追求天人之道,所谓的道,就好像天地之则,冥冥中有所定律,故而我们虽不强求为善,却不可妄自胡为。”

听了管事修士的解释,这孩子低头承训:“是,弟子会认真参悟。”

“好,继续。物无非彼,物无非是。自彼则不见,自知则知之……”

这个管事修士是炼气八层的修为,看年纪应该有四十以上,解释这基础心法自然没有问题,叶冰也不插嘴,只是默默旁听。

可以看得出来。一开始答话的这个男孩子,道经方面相当出色,管事修士所问出的问题十之七八由他作答。不过,叶冰也发现,其他人似乎对他不太友好,但凡他回答问题,便有数人偷偷地做鬼脸。

叶冰微微皱了皱眉,莫不是在这门派之中,亦有欺凌之事吧?

两个时辰很快过去,叶冰发现,这个差事混时间倒是很快。只要答上一些管事修士难以回答的问题就行,炼气期的问题对她来说都很简单,根本不用多想——还要感激洛雪鸳给她想了个好办法。

在蒙学堂混完时间,叶冰回了上阳宫。一天的差事做完了,去向极阳道君禀告。

“师父。”

正在用灵力剥葡萄的极阳道君只对她抬了抬眼皮:“哦,回来啦!”

叶冰腹诽,这就是一个元婴期修士,没事干整天剥葡萄!但她面上还是规规矩矩的:“是,师父,我今天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

“完了?”极阳道君撑起身坐起来,颇感兴趣地对她道,“说来听听。”

“呃……”叶冰硬着头皮,“执事堂安排我去蒙学堂,徒儿就去了,主要是回答一些新晋弟子的问题。”

“蒙学堂?”极阳道君马马虎虎点头,“凑和。是雪鸳那丫头给你安排的吧?”

“……是。”

“我想也是,除了那丫头,谁能想到让你去蒙学堂。这样最好,新晋弟子早晚会出蒙学堂,到时……”

嗯?叶冰支起耳朵,难道这个安排还有什么用意?

可惜极阳道君没再多说了,又对她吹胡子瞪眼:“傻站着干什么?快去修炼!”

“……是。”叶冰憋屈地把话咽下来。哼,她根本不用把这个师父想得太好,根本就是折腾她的!

此后,叶冰重复这样的日子。

采集灵露、照顾灵草、整理兽院、去蒙学堂、修炼。

一日日下来,上阳宫所有事务她都熟悉了,因为在蒙学堂中久待,便连极阳峰的事务也大体熟悉了。如此她有些明白极阳道君安排这些事情让她做的用意。

她入天阳派已有七年,但是其中筑基两年失踪两年,剩下的三年时间里整天就是闭关修炼,根本没有融入门派。眼下她天天打理着上阳宫的事务,接触蒙学馆的修士,渐渐熟悉了极阳峰,也慢慢地成为真正的天阳派弟子。

明白了这些,她对极阳道君的感觉是复杂的。这个师父几乎不指点她,也不赐丹药宝物于她,却用这种方式修正她的修仙之路。

她如今四十八岁。便有筑基中期的修为,所缺的不是丹药宝物,而是心境的成长。尤其她从筑基初期到中期,是硬生生拔上来的,不曾经历过任何磨难,没有足够的心性阅历,如此修为不稳,就容易滋生心魔。心魔一关,却是通往结丹、元婴之路最可怕的一关。

虽然没有明说,可这个便宜师父实际上对她抱有很大的期望。

蒙学堂的树下,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捧着道经苦读。

“至道不烦诀存真,泥丸百节皆有神。发神苍华字太元,脑神精根字泥丸,眼神明上字英玄,鼻神玉垄字灵坚,耳神空闲字幽田,舌神通命字正伦……”

他的修为只有炼气一层,只是天阳派中最普通不过的新晋弟子,还在学习道经的阶段。但他的刻苦也是有目共睹的,除了每日早课,其他时间都捧着道经,入门短短两年,便超过了许多十五六岁的普通弟子。

此时临近课时,他便抓紧最后一点时间,打算将这一段背下来。

“至道不烦诀存真,泥丸百节皆有神……”背到此处,忽然背后一痛,一个李子滚落下来。这个男孩子转过头,看到数丈远的地方,五六个与他年纪相当的男孩子对着他做鬼脸。

其中一个圆圆胖胖的孩子叫道:“叶季祯,你的裤子掉了!”说着,数个孩子一齐大笑起来。

这个叫做叶季祯的男孩子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又转回去继续苦背:“至道不烦诀存真……”

又一个李子打过来,结结实实撞到他的身上。他虽有灵气在身,这几个孩子却也不是凡人,此时用李子打他,也是用了灵气,着实疼痛。

叶季祯明白,书是背不下去了,当下把书一收,虎着脸转过头来:“你们想干什么?”

然而,他的模样虽凶,其他人却没被吓倒,那胖胖的男孩子向同伴做鬼脸:“你们看,他在吓我们呢!”

立刻有人接过话头,指着他嘲笑道:“叶季祯,你就不怕裤子又掉了?”

听到这句话,叶季祯脸色更沉。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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