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舒遥以为关了机就能睡个舒服觉,结果,不到十分钟,酒店的电话响了。
带着朦胧睡意的穆舒遥一时没想太多,随手接了起来。
“穆舒遥,你真天真!”
宁泓捷带着几分戏谑的嗓音传进她耳膜,震得她头咚咚地响。
“是啊,我确实天真,不然,也不会相信你,签下那份婚姻契约。”
穆舒遥捏着眉心坐了起来,被一而再地吵醒的她,窝了一肚子火,既然他不让她睡好觉,那她就好好跟他掰扯掰扯。
“穆舒遥,最初不是你涎着脸求我跟你结婚的?怎么,用完就扔?”
穆舒遥算是明白他为何能在商场上无往不利了,如此高超的颠倒是非黑白栽脏嫁祸的本领,有几个人能敌?
“宁总,我没记错的话,那两年婚姻,是我用骨髓换来的,我俩算是公平交易,至于我俩那些事,彼此都是成年人,互相解决xuyao,说我用完就扔,宁总你不是太看得起我,就是太贬低你自己了,你若不想,我还能强迫你不行?”
穆舒遥不是自艾自怜的人,就算人生处于低谷或是自己处于劣势,她也不喜欢以弱者自居并示人。
因而,即便她与宁泓捷的第一次,其实是被宁家人设计,可既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而她又没能力去追究更没能力去反抗及逃离,只能尽量让自己过得自在一些。
不过是将想法变换一下,就能让自己过得自在一些,何乐而不为?
人生本就十分艰难,何必为难自己呢?
电话那头的宁泓捷,似是有些气急败坏。
“我们现在也是公平交易,你难道忘了?”
穆舒遥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叹宁泓捷的厚颜无耻,还是叹自己居然还能心平气和地跟个无耻之徒讲道理。
“宁总,我没忘,我很感谢你对我妈妈施予缓手,可我们能不能讲点道理?孩子的事,从一开始,就不在我们的契约之内。”
说实话,宁泓捷这样的人,她得罪不起,因而,可以温和解决的话,她绝不以卵击石。
“我说过,我们可以谈,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提!”
大概因为她的态度软了下来,宁泓捷的语气也软了不少。
穆舒遥头痛得厉害,“宁总,我把话再说白一些吧,我没想过要孩子,就算真有那么一天,我改变了主意,那我也只会和我喜欢的人生,绝不会让我的孩子重蹈我这样爹不亲娘不爱的覆辙。”
如果可以让她自己选择,她绝不愿意顶着现在这样的身世来到这个世上。
从琴姨那里得知当年的全部真相之后,她坐在病床前看着昏迷的妈妈,心里曾悲观地想,妈妈一直不愿醒来,也许,是在潜意识里拒绝和她这个亲生女儿相认。
因为,对妈妈来说,她的存在,不是幸福,而是无时无刻在提醒她那段悲恸的经历。
她跟张皓冠说当年那些事很难找出证据,其实,她自己就是穆泉诚与秦碧苓狼狈为奸、设计陷害妈妈的最大物证和罪证!
“宁总,求你放过我吧!”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穆舒遥把该说的说了,便不愿再多说什么,她很累很累,只想赶紧钻进被窝里,好好歇息好好回血。
“宁总,就这样吧,晚安!”
穆舒遥再一次挂了电话。
之后,她总算是睡了个安稳觉。
宁泓捷大概被穆舒遥那些话气得不轻,隔天,眼看快六点了,仍没出现在穆舒遥的办公室里。
方希文送文件进来,见她还在,不由得惊讶地揶揄她。
“你怎么还在?宁总又出差?”
宁泓捷最近几乎天天准时五点半报道,工作室的员工从最初的调侃到视为平常。
可作为当事人的穆舒遥,却没法将这当成平常。
甚至,她把宁泓捷这些在外人看起来体贴溺爱的举动,看成是酷刑桎梏,如今他不来了,她便自由了。
而且,她现在心里还有个疙瘩,不敢保证看到宁泓捷又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因此,她中午以这几天工作实在太多为由,在微信上告之宁泓捷,她要在工作室对面的酒店小住三四天。
一直到现在,宁泓捷仍没回她,看来,算是默许了吧。
“怎么,陪你们同甘共苦不好吗?”
方希文笑嘻嘻地应了句好,然后把手头的文件放到她面前。
“正好,这些文件全部需要你过目和签名,麻烦了!”
穆舒遥瞧瞧那一大叠的文件,忍不住捏了捏眉心,“这么多呀?”
方希文也是没办法,“你前阵子天天准时下班,活积了一堆……”
穆舒遥让方希文帮她订外卖,然后开始处理堆积的事务。
晚饭时间,常若茹捧着饭盒过来找她。
俩人边吃边聊,“最近工作室的生意越来越好,专卖店的事,什么时候提上日程?”
提议要在拓城另开一间大型专卖店的时候,穆舒遥没想过自己会手头会如此拮据。
“再看一段时间吧……”
常若茹听出她的犹豫,“怎么,你改变主意了?”
穆舒遥摇摇头,“没有,就是最近资金有点紧。”
工作室日常的开销很大,在今年之前的一年多以来,一直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
也就是这几个月,工作室才开始渐渐有了营利和流动资金流。
而原本她说开专卖场,是准备从那宁泓捷转给她那一亿中拿出一部分作为工作室的追加投资。
可现在,那笔钱她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