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舒遥一听他的语气,知道宁大少爷又开始钻牛角尖了。
她只得压低嗓音,温声细语地再解释一遍。
“宁总,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事前根本不知道张皓冠也在这里,他什么时候来、来这里干什么,我事前是一无所知。”
当然,连穆舒遥都不相信张皓冠出现在这里是纯粹巧合,宁泓捷自然更不会信。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得让宁泓捷相信,至少,她是毫不知情的。
虽然,她时常觉得宁泓捷这人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但有的时候,他其实还蛮好懂的。
说他好懂,不过是因为他最近暴躁的机会比较多,她安抚得多了,渐渐便安抚出一点经验来了。
宁泓捷是个绝对的大男子主义者,对他而言,他对她有没有感情并不重要。
但她作为他的合法妻子,她的感情,必须绝大部分放在他身上。
因此,她只要表露出她对他比对别的任何人都要在意、在乎,他对别人的敌意,自然而然就会降低不少。
可宁泓捷却似乎还是不太相信她的话,始终不为所动。
她只得继续柔声为自己辩解,“你想想啊,我和你们这些有钱人不一样,你们动辄就能拥有私人岛屿,可以清清净净度自己的假。可这不是我的岛,谁来谁在,由不得我,不是吗?”
宁泓捷仍是偏着头不吭声,不过,侧脸看起来倒是没有先前那般的冷硬紧绷。
穆舒遥知道他需要点儿消化时间,即便心里对他的突然到来并不欢迎,可她也知道,眼下并不是她表达不满的时候。
或者,准确来说,处于食物链底层的她,向来没有达不满的立场和时机。
偶尔她气不过硬刚着表达一次,绝非明智之举,仅仅是实在咽不下那口气而选择以卵击石的悲壮,最后基本都得脱一层皮才能化险为夷。
深谙以退为进之道的穆舒遥,又主动问他。
“我住的是大套间,海景房,景色还不错,而且我一个人住,你要不要跟我住一块?”
其实,就算她不问,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也不会另外去订一间房间。
不过,由她主动提出让他一起住,和他开口说一起住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而她在他心里犯下的罪行,大概会因此而抵消几分。
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是对的,大方向也是对的。
之前像得落了枕一直梗着脖子看着车窗外的宁泓捷,总算慢吞吞地转过头来,一脸嫌弃地道。
“我一会先去看看你住的地方,如果不舒服,我再另外订。”
穆舒遥暗地舒了一口气,点点头道。
“好的,都听你的!”
宁泓捷张的一身还刺,总算收起了一些。
穆舒遥为了进一步消除他的疑虑,伸手抓住他的手,在他满眼疑惑的注视下,把他的手掌缓缓贴到自己的小fu上,皱着鼻子小声嘟囔道。
“车上没暖宝宝,你手掌热,帮我敷一敷吧……”
脸色柔和了不少的宁泓捷,困惑地朝她挑挑眉,显然,并不明白她的用意。
“我肚子痛……”,她苦着脸继续委屈巴巴地诉说,“今天真是要我命,本该一周后才到的例假提前到来,一整天肚子都痛得要命,别人出海潜水的潜水钓鱼的钓鱼,我一直瘫躺椅上捧着肚子疗养生息,坑死了,浪费我好几千的机票,大老远飞过来好像就为了出海去买罪受一样……”
从穆舒遥过往的经验来看,对生气的宁泓捷,除了哄,偶尔她示示弱扮扮可怜也是十分有用的。
因而,她现在也试着赌一把,希望能用主动示弱换来暂时的和平。
而她这番示弱,其实也是在暗示宁泓捷,她和张皓冠虽是同一条船出海,但她这病号一整天都在瘫倒养病,并没和张皓冠有过份的纠缠或交集。
宁泓捷听她叨叨絮絮地埋怨完,微僵的手掌终于放松了下来,先是放平紧贴到她的小fu上,然后按着顺时针的方向轻轻揉了起来。
揉了一会儿,他垂眼认真打量了她几眼,问,“舒服点没有?”
穆舒遥撩起水汪汪的眸子对上他好看的眼睛,低声哼道。
“嗯,舒服多了……”
宁泓捷微微皱起眉,眸色渐渐柔和且充满和关切及忧心。
“要不,干脆转道去市区,去看看医生?”
显然,他现在,已经暂时把张皓冠的事抛诸脑后了。
穆舒遥是有点不舒服,但其实在能容忍的范围内。
这下可怜兮兮一副痛得快要晕倒的模样,不过是为了博取宁泓捷的同情心同时转移他的注意力,所以加了些精湛演技进去。
她眼中泛着泪花,轻轻摇了摇头。
“不用,回去好好躺一下,休息一下就好。”
宁泓捷又仔细瞅了她几眼,好一会,才勉强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你回酒店先睡一觉,如果还是不舒服,一定得去市区看医生,这里离市区不近,半夜痛起来就麻烦了。”
比起第一次来这小岛屿的穆舒遥,宁泓捷明显对这里熟悉得多。
“好的,我听你的。”
平时的穆舒遥,鲜少如此乖巧。
但为了避免宁泓捷逮着张皓冠的事大做文章,她不惜放低姿态,尽量让他心情舒坦些,那他找张皓冠麻烦的可能性便越低。
很显然,她这一把又赌对了。
码头离酒店并不远,俩人谈话间,车子已经驶回酒店停车场。
下车的时候,宁泓捷似是很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