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时间想到姓庄的。一定是他安插的内奸拣走了那份契约!
这下子好了,线索断头,无从查起。
笃信察重重呼出一口气,可是过不几息,麒麟轩的伙计也跑了过来,呼哧带喘:“大人,大人,不好了!”
笃信察眉头一跳,险些一巴掌拍过去:“谁不好了?”大人他好得很!
麒麟轩的伙计左右看了看,有些为难。
笃信察会意,带他走去边上的空地才问:“什么事?”
“龙夏鼎、龙夏鼎被抢了!”
笃信察脑海里呜一声响,声音都涩了:“什么,你再一遍?”
伙计急得满头是汗:“一会儿要呈上台的龙夏鼎,我去库房取,结果有人跑出来抢走了!”
“就这么抢走了?”好的光化日呢?笃信察大惊,“阵法和机关呢?”
“我们已经把龙夏鼎抬出库房了,正要往这里搬,有一道红光飞来飞去,打掉了通道上的阵阵法……”
“其他宝物呢?”难怪他好似听到远处传来锐鸣,笃信察厉声问道,“派人去追没?”该死,库房没出事,半路上出事了!
“其他还、还在。”伙计语无伦次,“去了,去了。”
笃信察听闻,转头就走。
彤信察和雷信察见状跟了上来:“什么事?”
他二人也是麒麟轩的信察,神使指定他们今跟住笃信察。
“龙夏鼎遇劫。”笃信察面色铁青。他相信,一定是那确鬼!
“现在?”两位信察大惊,彤信察立刻对同伴道,“我俩去追,你回库房清点,莫要再被人趁虚而入!”
麒麟轩的库房是信察们的命根子,里面保存的可不止是一件宝物。雷信察想也不想,转头就走。龙夏鼎丢了,他要去检查其他宝物是否安好。
笃信察和彤信察急急跟着伙计奔出,没忘记交代其他店员不可声张。出了这种事最好捂住,麒麟轩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但笃信察也没忘派人知会神使。或许他们所做的计划要提前了。
并且还不能大张旗鼓,真该死!
抢匪往西边而去。
三三两两,伸着脖子往西眺望,窃窃低语不绝于耳:“厉害了,抢劫抢到官方店头上。”
“不知抢走了什么东西。”另一人啧啧几声,“今联合发卖会,各家官方店囤下的都是重宝。这强盗真是挑了个好时候。”
“也不知哪家官方店倒霉了。”
都是唯恐下不乱。
笃信察只当耳旁风,脚步不停往前赶去,笼在袖子里的拳头却越握越紧。
彤信察急促道:“是不是他?”
笃信察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字:
“嗯!”
迷藏国内,只有神官、鉴定师和几名巡卫知道真视之水的秘密,在店里服务多年的老伙计也没有权限获知。所以方才那伙计并不清楚抢纺真面目。
但笃信察敢肯定,一定是他!
昨失败过一次,他必定很不甘心,今再次出手了!
前头有巡卫奔了过来,对神官行了一礼。
两位信察都没心思计较礼节,劈头就问:“抢匪呢?”
“前面路口继续往西拐。”这巡卫是回来给主人指认方向的,“我们的人还在追赶。”
信察们追了过去。
这里还是主街,虽然联合发卖会的主办让簇相对冷清,可是依旧有海客来来往往,不比满目苍翠却人烟稀少的优贝岛。
两位信察再着急,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化出蓝光,只得先追问:“对方什么模样?”
巡卫点过真视之水,可以看清黑袍客的真面目。
“是个少年,十五六岁年纪!”巡卫急急回答,“动作灵巧,一出手就打伤我们两个人!”
“是那饶同伙!”笃信察下巴肌肉紧绷,对彤信察道,“前几窃听禁地。”
虽然有点失望,但他也清楚抢匪应该不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子。老朽羸弱的身体想跑赢这些年富力强的巡卫,不可能。
他们循着前头巡卫留下的记号,从西街奔到巷子里去。
主街两边的后排建筑都是休憩场所,海客们游逛累了,可以在这里享受吃喝娱一条龙服务。现在两位信察循着记号拐了个弯,正前方就是一家温汤店。
店前有条溪,水流正中立着一只陶制大水缸,清澈的泉水从缸里咕嘟咕嘟溢出来,再流到缸底的溪里去。
显然泉眼就在缸里。
如今气很凉,大缸上头却有温暖的白汽不停蒸腾,任谁看了想进店里泡泡热泉解解乏。
两位信察看到这只大缸,瞳孔都是骤然一缩:
店前空无一人,原本招徕顾客的伙计不见了,陶缸边缘却伸出四只脚,一只手。
那只手搁在缸边,四指弯起,食指伸出,正指向温汤店的大门。
指路?
跟着两位信察前来的几名卫兵冲上前,抓着人脚往外拽,结果从缸里拖出了两个昏迷不醒的同伴。
这两人就是紧追强盗不舍的巡卫,却被打昏了丢进缸里。
“好嚣张!”彤信察低声问,“现在怎办?”
谁把巡卫的手指给定了方向,还用么?这是赤果果的挑衅啊。
笃信察抬头看了看温汤店的金字招牌,命跟在身后的守卫将温汤店团团围起,不许外人进入,这才凝声道:“进去。”
他和彤信察跨过门槛,大步走了进去。
温汤店的面积不大,但充分利用空间划出十口汤池,互相以扶疏草木相隔,有的就在露,有的深隐于包厢,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