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姓少年走过街道拐角,就望见对面的胡同里站着一名女子,正在买糯米糕。
风灵昭。
胡同里的铺子,前面卖东西,后头就是自家住的平房。
糯米糕刚出屉,满街喷香。
风姓少年扫过一个眼神,望见风灵昭一手递铜钱,另一手飞快比了几个手势。
他不动声色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风灵昭拿好糕点,返身折去了另一个方向。
从表面上看,两人一点儿交集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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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三郎想约风二爷一叙,不过到他常去的七宝阁走了一趟,没见到风二爷的影子,反而被刑天宥唤住了。
“小小年纪就逛七宝阁,有前途!”刑天宥脸上堆笑,冲他一竖大拇指。
七宝阁里,有一宝就是人呢,女人。
“看你目光飘移不定,大概是头一回来?走,我带你……”刑天宥突然看见燕三郎身后的书箱里探出个猫脑袋,“还有这只猫长长见识。”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白猫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她什么没见识过,要这黄毛小子带?
刑天宥要伸手去揽燕三郎肩膀,被后者一把拍掉。燕三郎现与他熟识,也不像从前那么客气:“我来找风二爷。”
“昨晚喝酒时,才听风二说今日出城。”刑天宥将他拉到一边的小轩里谈话。
燕三郎皱眉:“何时回来?”
“那就不清楚了,兴许又去哪里游玩。”刑天宥问他,“急事?很急?”
“嗯。”燕三郎直言,“想打听风立晚。前些天刑府设宴,你见过他罢?”
“你不是不感兴趣?”前次刑天宥也邀请燕三郎了,后者没去。
“今回有事。”燕三郎没有明说,“据说他今晚会在陈府露面?”
“是啊,这位风将军性情爽朗,甚是健谈。风家老头子陪他四处赴宴,也是红光满面。”刑天宥耸了耸肩,“对了,我听说得胜王又打了一仗,输得很惨,只得外逃。这回他再没翻身的本钱,所以梁王廷终于赢了,收地尽复。”
“不要再打仗了。”燕三郎从前偏居黟城,那地方虽然偏僻,却也免受战火之苦。
和平太珍贵了,也不知梁国的平民能不能从此安定下来。
“战后,就该lùn_gōng行赏了。”刑天宥注意力却不在民生疾苦上面。他生于望族,千食国又安定多年,在瘟疫爆发之前,他的生活安逸奢靡,哪有那么多感触?“少不了风家的好处。”
他的语气不无羡慕。
燕三郎一笑,告辞出了七宝阁。这里面乌烟瘴气,他呆得很不舒服。白猫也哼哼道:“快走,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不多时,黄大就折返禀报了:
“您不是要我打听,鸳鸯谱出现以后都发生过什么事嘛?有事,真地有事!”黄大煞有介事,“前些天风清莹在街上遇抢,位置正好就在赵丰的铺子外头。”
猫耳朵竖了起来。
燕三郎也问:“是赵丰帮她拦住歹徒?”
“古怪就在这里了。”黄大搓了搓脸,“赵丰的确踢出一根扁担,绊倒了抢匪;不过真正将他击倒在地、绳之以法的,却是九小姐!”
燕三郎眨了眨眼:“也即是说,最后真正为风清莹拦下抢匪、夺回钱物的不全是赵丰,而是风灵昭占了大部分功劳?”
“对!”
“这个‘前些天’,具体是哪一天?”千岁追问黄大,“给我想清楚了!”
“是、是我撕纸擤鼻涕……”他见猫眼突然凶光四射,心里打了个突,赶紧改口,“也就是我撕坏赵丰姻缘那天!哦哦我想起来了,好像我才撕完纸不久,九小姐就来了,再然后风清莹就被抢了。”
千岁自动忽略这一句,转头对燕三郎道:“黄大撕掉鸳鸯谱的纸页,果然变数随至。”
黄大眼巴巴问:“什、什么变故啊?”
燕三郎摇头:“不知道。”
黄大:“……”小主人也有这样说话不负责任的时候吗?是遭受女主人言传身教吧?
“是真不知道。”千岁给他一个白眼,“如果鸳鸯谱已经改变了赵丰的姻缘,那么他遭遇的事件必然也发生改变,再也没人知道原有的轨迹该怎样发展了——唔,还有甚有用的消息?”
“有,有。”黄大接着道,“赵丰已经给杨向良的妻女送了遗物。今天午后,风灵珊、风清莹母女还去灯笼铺子坐了一会儿,询问杨向良在希吉乡的过往。”
千岁沉吟:“或许是杨向良死前终于愧疚,希望对风灵珊母女有个交代。这可不好说明什么问题。”
燕三郎想了很久,突然道:“赵丰与风灵珊母女的关系,并没有改善。”
“嗯?”白猫伸了个懒腰,“什么意思?他是杨向良的弟子,风灵珊母女恨乌及乌,本来也不会待见他吧?”
“是。”燕三郎轻声道,“如果拦下抢匪、抢回财物的是赵丰,风清莹对他的印象想必会改观。不过现在么……”
千岁眼睛一亮,了然了:“现在主要功劳是九小姐的,风清莹不会对赵丰有多少感激。”
在少年男女当中,感激时常是好感的前提。赵丰错失了这次机会,风清莹对他和从前不会有甚不同。
黄大也咂嗼出味儿了,满脸动容:“听两位主人一说,赵丰果然开始倒霉了。那么,难道他的姻缘原本系在风清莹那里?”
千岁沉吟道:“不无可能。杨向良要赵丰奔波百里,替他送还遗物,想来也存着让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