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风声自耳侧滑过去,前面草叶子塌陷的飞快,这个人,脚力倒是挺厉害的,堪堪要比得上我这两条躲债躲出来的飞毛腿了。
不过,究竟还是及不上我,眼见着到了胭脂河左近,我已经追上了。
“嗤……”流光破从我手边闪耀了起来,打在了那草叶子上面,但是却是一个打空了的声音,好像根本不曾碰到了对面那个穿着玉锦衣的人。
我心里着恼,自己一边不住的移动着,不让对方看清楚了我的位置,一面又四下里攻了过去。
没有用,每一声,都是打空的声音。
这如何可能……
“扑……”一道漫天花雨闪耀了起来,我身侧大亮,不由叫苦不迭,给那光照上去,身后自然还是会显现出来了影子的,这玉锦衣,并不曾将我的实体也变化的没有了。
“花穗,躲起来!”陆星河的声音由远及近:“这里我来。”
不成想,那声音才一响起来,我却发觉自己已经给人扯了一下子。本来是用了那离地三尺的飞天咒,可是这个时候,身子只沉重的往后面倒,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腰,重重的将我往后面一扯,我大头朝下,像是菜篮子一般给人拎了起来。
“大师哥,我就在这里!”对方也穿着玉锦衣,我也穿着玉锦衣,我忙将玉锦衣往下拉,让陆星河瞧见我,对方手劲儿却很大,早将我束的紧紧的。
“扑……”一道白光闪耀了起来,正中了那个架着我的人身上,似乎是躲闪不及,可是,分明转身将我挡在了前面,这个人,就不必受着这一击的。
这个人究竟是谁,难不成,真是什么熟人不成?
“将花穗放下。”
陆星河的声音里面,满满的,都是杀气。
一股血腥味道淡淡的从这个人身上传了出来,伤的大概不轻。
可是这个人,哼也不曾哼一声,却扭转了身,径自往胭脂河边跳下去。
我瞪大眼睛,但是什么都来不及了。
“花穗!”陆星河声音像是很远,我只听的迷迷糊糊的,冰凉的水将我给包围了起来,眼前是浓得化不开的黑。
身上慢慢被冻得麻木,冻得没有知觉,隐隐约约的,只觉得有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我,将我抓的非常非常牢固。共每木号。
我将眼睛瞪的很大,但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胸口闷了起来,只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无底深渊一般。
接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啾啾啾……”几声鸟叫响了起来,我朦朦胧胧的醒了过来,这一觉,居然睡的这般香甜,连个梦都没做。
坐起身来,打算伸一个懒腰,这才发觉,自己不曾躺在自己的小院里面, 这个被子,不是我的!
我愣了一愣,这才想起来,昨日发生的事情。
低下头,衣衫是一件月白里衣,根本也不是自己的衣服。
我心下里一阵发慌,紧着掐了自己一下,让自己镇定下来,且转过头,瞧着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看上去十分普通,普通的一点特点都没有,便是那一种往哪一个院子里去,推开门都能瞧见的模样。
红木的桌椅不算贵也不算便宜,壁上挂着的字画好看是好看,也并不像是什么名家的手笔。
扫过了小窗子,扫过了书橱,我却越发的觉着这个房子诡异起来,我眨一眨眼睛,才发觉了,这个房子,却根本没没有门。
我怔住了。
没有门?
不错,那小小的,比镜子大不了多少的窗户正漏下了阳光,满屋子清新的树叶味道,外面鸟叫声听的清清楚楚的,墙是白的,桌子是一尘不染的,但就是没有门。
我站起来,瞧见地上还放着一双半新不旧的草鞋。
套上了草鞋,我走了下去,在墙边敲动了敲动,也不曾听见了什么异响,我心下里可是越来越沉了, 我是如何进来的?
昨日里,我泡在了水里,现如今,头发是干蓬蓬的,身上也没有什么异样,好像昨日的事情,本来便是一场梦境。
我给那个奇怪的人掳走了,那个奇怪的人掳走我做什么?我对谁有用处呢?
该不会,那个人,也当我是真正朱厌附身的那一个了罢?
带着满肚子疑惑,我踩着桌子往那小窗户外面看,外面有许多的竹子,正随着风簌簌作响。
“有人么!”瞧着是逃不出去了,玉锦衣也没有了下落,我索性便张开嗓子大喊了起来:“本姑娘醒过来了!”
外面依旧是静谧的不像话,似乎我的话,还有着微微的回声。
这附近难道有山?
“饿死了!”我继续喊了起来:“来者是客,到了你们这里来,难不成你们连一餐饭食也舍不得拿出来么?快快来人!本姑娘的命金贵的很,料想着你们这饭也给不起的小户赔不得!”
我话也不曾说完,扑鼻子便是一阵烤鸡的味道。
我皱起眉头来,却正看见了那个红木衣柜的门缝正在缓缓的合上,而红木衣柜前面的那桌子上,摆着一个朱漆托盘,那朱漆托盘内里,放着一盘子荷叶烧鸡,一碗粳米粥,还带着一盘子凉拌八宝菜,带着一碗海米汤。
我立时从那桌子上跳了下来,一把将那衣柜的门打开了,但是那衣柜里面却是空荡荡的,连一根毛也没有。
我怔住了,方才为着寻那暗门,我已经钻进衣柜里面敲打了一番,并不曾发觉了什么异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