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众人皆不约而同地望向那人,夙王夙熙,居然会出现在这儿,足可见得顾齐峰的面子是有多大。毕竟,武帝都不一定请得动的人,居然应了顾齐峰的约,这可真是一桩奇事。
夙熙其人,十四岁承袭爵位,却也是在他十四岁时,身染重症,即使如此,但凡家中有夜宴的,还是一如既往地给夙王府递一张请柬,虽然知道他不会来,但没有一人死心,顾齐峰也不例外。毕竟当年,这人是整个武京的风云人物,无关乎他的出身,他的双亲,只因他是夙熙!
这么些年来,夙熙极少出门,至多每年宫中年宴,他去付个宴,其它的,他一概都以身体抱恙推了个干净。可即便如此,他也是武京许多女子的春闺梦里人。
顾齐峰也有些意外,转身对着他便要拜倒,一个黑衣青年已经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夙熙温和地笑着,“夙熙本是来蹭顾相一顿饭的,顾相若要行礼,那我可要坐立难安了!”
他温和谦逊,彬彬有礼,在场的女子莫不心动不已,连顾昭怜也不例外。顾昭颜念着他的名字,夙熙,忽然脑中一闪,是了,夙王夙熙,是她下山的第一件事。
众人反应过来,齐齐站起来,拜倒一片。夙熙依旧笑着,“今日诸位都是应约而来,本王亦然,今日可是顾相做东,若是诸位再拜,本王可要折寿了!”众人闻言,纷纷谢恩起来!
顾齐峰一拱手,侧身让出路,“夙王殿下请!”
顾昭颜的视线一直被顾齐峰挡着,举着团扇,自然也没看见夙熙的容貌,只听得他的声音。此时,顾齐峰一侧身,一袭紫黑色华服的身影猝不及防映入她的眼睑。
头上一个银制发冠将一部分青丝固定,发冠上的云纹丝有些眼熟,一支墨玉长簪插入发冠固定,冠上垂下的紫色金纹飘带,和着其余的青丝,披散在后背。耳旁两缕青丝柔顺的垂落,一袭紫黑华服,紫色华服,腰上却系着一条黑色腰封,上面垂着一块紫玉黑纹的玉佩,已是初夏时节,却还披着一件黑色薄披风。
顾昭颜打量夙熙时,夙熙也在打量着她,目光交接的一瞬间,他们不约而同地错开了视线。日笙拉着顾昭颜倾身一礼,夙熙在她面前站定,轻笑了一声,“出门匆忙,倒是忘了备礼!”说着,在众目睽睽之下,解下了腰间系着的那块紫玉黑纹的玉佩,递到顾昭颜面前,“今日只能暂时欠着小姐了!”
众人这下都惊呆了,夙王殿下居然把夙纹玉佩随随便便便给了一个姑娘,还是只见了一面的姑娘,这可又是一个让人咂舌的消息,若不是他们今日在场,任谁也不会相信。
顾昭怜看着伸到面前的这只手,修长如玉,莹白优美,手心静静躺着那块玉佩,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她抬眸望向日笙,日笙似乎有些迷茫,皱眉,不知在想什么。
顾齐峰似是也有些无措,试探地推辞道,“殿下,您能来府上,就已是小女的荣光,这礼,不如就免了?”
夙熙温柔地望着顾昭颜,“初见小姐,礼不可少,日后,小姐可持此玉佩,去王府随意挑选,夙熙必不吝惜。”
顾昭颜抬眸,望向夙熙,直直望进他的眼底,半晌,她收回视线,伸手接过玉佩,扬起一抹笑意,“既是殿下开口,昭颜便不客气了,到时殿下可别反悔啊!”语声俏皮而又清脆,宛若出谷黄鹂。
夙熙温柔道,“随时恭候!”语罢,便随顾齐峰入了席。
顾昭怜绞着衣袖,由于过于用力,指节泛白,明明她和夙王殿下也是初见,为何殿下单单给了顾昭颜,她一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她的身上,没有一个人注意她。
既然夙王来了,自然是先开宴,顾昭颜回了席位,放下团扇,却发现手中还拿着那块玉佩,她拉拉日笙,低声问道,“这个我该怎么处理!”日笙沉思了片刻,“小姐先好好收着吧,千万别丢了。”顾昭颜有些无奈,师兄也送了这么一块玉佩,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送玉佩抵押呢,她又不是开当铺的。
顾齐峰拍了拍手,便有身着浅色绿衣的丫鬟端着珍馐鱼贯而入,,一一摆放在众人面前,顾齐峰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高声道,“诸位尽兴!”
众人皆举杯,一饮而尽。顾昭颜其实很饿了,但是一直没得空吃点东西,因此此时见到了吃的,毫不犹豫地动了筷子,日笙有些无奈地替她布菜。
众人推杯换盏,顾昭怜与几个相熟的姐妹相谈甚欢,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顾昭颜,却发现对方根本没看她,正埋头吃的认真。顾昭颜才没空管这些个弯弯绕绕,本就不在意,所以也没多大反应。
夙熙似有若无地瞟了那边一眼,端起杯子,掩盖了嘴角的那一抹笑意,见他举杯欲饮,一旁的黑衣青年有些紧张,低声提醒道,“王爷,不可……..”话还没说完,便见到一饮而尽的某人,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今日难得有兴致,忘了!”
黑衣青年有些头疼地看着那个空了的酒杯,“您的身体,医仙已经回信,说他派了徒儿前来,在此之前,您可一定不能出乱子啊!”
夙熙盯着面前的酒杯,轻声道,“月珩,我没事的!”抬眸忘了一眼夜空,声音很轻,恍若轻烟,“至少,现在,我不会让自己出事!”
夜宴过半,趁着酒性,有人冲顾齐峰喊道,“顾相,今日的授簪礼还没结束呢,不若现在继续?”
顾齐峰有些为难,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