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太太的高压下,以前的杨若兮当然是身无分文,别说是帮着杨家四兄弟活动关节,就是让她养着四人吃穿住行也是难以实现;而柳姨太太更是捉襟见肘,名下三个儿女生活都过得清苦。
这一切,穆清风当然心知肚明,所以才会毫不客气的说了那番话,在他看来,就算是要去哪家门房上投帖子,你不给门房打点的银子,说不定连门都叫不开。科考如同独木桥,挤上去不一定过得了!
杨思睿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咬紧了唇,对穆子墨拱拱手道:“都是我等连累的子墨兄,在此给你说一声抱歉了!”
“无妨,思睿别把我二哥的话放在心上,他一向口无遮拦习惯了。”穆子墨看似帮着穆清风在开脱,实则等于变相的告诉杨思睿,你家姐夫平日就这么“欺负”你姐姐的!和穆清风的想法截然相反,穆子墨倒是认为杨家此次四人一同参加春闱必然有其中缘故在,他只是在出门时巧遇了杨慎,当时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只是为对方的学识和见闻所倾倒;既然他都对考题十拿九稳,他就不相信学识不下于他的杨慎会答不出。杨慎属于稳打稳扎不妄语的君子,他曾经自谦学识弱于三个堂弟,若是那样的话,此次春闱结果还未可知。
杨若兮盯着穆清风远去的颀长背影什么也没说,只是嘱咐了杨思睿道:“你去紫霞苑让三位堂兄准备出门的罢!至于礼物,我会以咱们奶奶的名义准备妥当,只送一份就好,省得准备得多了惹人闲话。”
历来科考舞弊案层出不穷,这时候大张旗鼓送一大堆礼物出去不是找死?再说了,杨家现在是个什么光景别人又不是不知道,有点遮手的意思意思也就行了;再说了。那茶叶和铜镜一出手相信会让艾家人对杨家高看一眼又不显张扬,有什么不好?加上思睿亲手作画,也算得上礼轻人意重了。
“姐,我知道。”杨思睿苦涩的笑笑,他还以为杨若兮也是生活艰难,能够帮他们打理礼物已是难得,心里计划着从侯府回来后边去东市帮人画像挣钱去;三个哥哥也一道搭档去帮人写写书信什么的。
正如穆清风所说,若是手中无财,即便取了贡士参加殿试也需要往世家大族投名帖求作保;进了殿试场地后要是有条件的也会给安排座位的太监红包,太监会按照收礼的多寡给贡士安排座位。钱多的当然会在最靠近皇帝视线的位置;阅卷之时也有专人呈上,这些人虽然算是天子近侍,但大多数也都是贪得无厌之辈。要是不幸正巧遇上那么两位,没有钱财打点,再好的文采fēng_liú也没法入了天子的双眼,还谈什么名次?本来成竹在胸的杨思睿第一次不确定起来。
开国侯府坐落在内城的平康坊,这儿的府邸大都是奢华大气。占地范围又要比清康坊那边大上许多。各府也都豢养有各自的护卫私兵,用以维护府邸安全。
要进入平康坊需要先向城防司驻扎在此处的护卫队递上名帖,或是平康坊内侯府出具的请柬,否则不是谁都可以扬长而入的!
查验了穆元阳送上的请柬,守在此处的轻车校尉并未露出什么恭敬之色,而是带着几个人走着小方步围着五辆马车看了一遭。拱手道:“对不住了穆大人,平康坊内除了二品以上官员出没,其余的都需要乘轿或是步行。以免这些不听话的畜生弄脏弄臭了地界。”
傲气的模样根本没有六品校尉的卑躬屈膝,反倒是穆元阳一脸的温和,略微带了丝谄媚,从袖中递出了一张面额为五百两的银票塞到校尉的手中:“都怪我们事先并未打听清楚这才唐突了将军,这只是小小心意。请将军分给手下人喝两杯。”
见校尉可有可无的拎了银票丢给了身后的副官,穆元阳笑得越发温和。能在内城当值的校尉都不会是什么白丁出身,大多都是世家大族里的嫡出子弟,或许现在只是挂着个闲差混着,难保没有一天就袭了家中世代相传的爵位。
艾氏这时也闻讯下了马车走了过来,也不怪她不知道此处的规矩,以前作为侯府嫡女,出入坊门只需要坐在马车内,等着贴身嬷嬷亮了令牌便自由来去,之后被侯府老夫人勒令不经召唤不得回府,她本身也是个外柔内刚的倔强性子,这么六年多,这还真是她第一次踏足平康坊。
“平康坊的规矩我们自然不敢妄破,只是今日咱们一行人里有老太太、也有女眷,不知道这位将军能否通融一二!”艾氏先是对让过她上前的穆元阳施了一礼,转头对上小校之时也是高雅有礼,不至于让人生出抵触心理。
小校看过了侯府的帖子心里就有所松动,然上面的规矩在此,实在有些为难;内城之中便是皇宫,层层马车最容易藏着些看不见的危险,偏偏来此的都不是身份简单的人家,城防司便定下了这个有些苛刻的规矩。
正在双方都在僵持不知道该怎么折中之时,坊内远远的来了一行仆人,带队的正是去了穆家两趟的梅嬷嬷。
“龚校尉,今儿是你当班啊!”老远的,梅嬷嬷便对守着坊门的校尉亲切的招呼着。
“梅嬷嬷。”龚校尉恭敬的抱拳行了一礼,望了梅嬷嬷身后的几顶轿子松了一口气,还是开国侯府的人懂规矩,从来不曾为难过谁。
“小姐,还请穆府的太太、姑娘们上轿吧。”梅嬷嬷对艾氏点点头,又对穆元阳和穆元森道:“两位穆大人不介意带着子侄活动活动腿脚吧?”
“不介意,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