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的魂质已是压缩到了接近极点,没有意外的话,必然爆裂,就跟前人一样魂飞魄散。这时丰谷的魂质补充进来了。仙衣附带的功法想要压缩两大修士的魂质,尤其是运行功法的躯体只是练气士,所以极大地延缓了神魂碎裂的过程。
如果是正常人的灵魂,在无意识的状态,必将被丰谷的灵魂灭杀驱除,因为丰谷的灵魂更强大,品质也更高。
背运的丰谷哪里知道云风的灵魂经历过一次质变,以实物来形容能量形态的魂物质的话,常人的魂物质随着修炼,从蒸汽到水到冰逐步凝实。丰谷的灵魂中命魂已经凝实,是一种半冰半水状态。
按常理,作为练气士的云风的魂质大约是桔子大小的一团气体,丰谷的魂质就是小西瓜大小的高压缩的半冰半水的物质。无论如何,云风都逃脱不了被吞噬或驱散的命运。
对于丰谷来说悲催的是,看起来只是练气士的云风的魂质,诡异地超脱常规,不但不亚于自己的神魂,且其品质比自己的神魂还高。
仅仅是这样的话,说不定还能拼一个两败俱伤。若能及时退出云风的神府,说不定还能暂时不死。但更为不可思议的的是,云风的魂质正处于剧烈的沸腾加旋转状,于是就注定了丰谷的悲剧。搅碎一点,吸收一点,同化一点,然后不停地重复这个过程。在惨叫声中,丰谷的灵魂被云风神宫内那磨盘一样的漩涡慢慢碾成碎末。
得到丰谷巨量魂质的补充(相对云风的魂质量),云风灵魂所受的压力稍减。但依然痛苦不堪,好在主观意识有所觉醒,身体不再是那种无意识的颤抖式痉挛,改为抱着头满地乱滚。不时蹦起来到处乱撞,下意识地找寻出路。
某些时候,不得不感叹运气这东西的神秘,如上帝之手在操控。云风瞎滚瞎撞,无意间出了藏宝室,在中间通道上乱蹦乱滚,来到一条岔道。
这条岔道是倾斜的,站都站不稳的云风像一块大石头一样,骨碌骨碌滚了下去,越来越快,最后咣当一声,撞开一扇大门,噗通掉入一个大水池。
这里是密藏里修建的浴室,引石缝里渗出的泉水入池。若干年没人打理,池水累积成了寒潭,冰冷彻骨。
云风一头栽进了水里,咕咚咕咚,不知被灌了多少口冰凉的潭水。被内外接近零度的水温一冷冻,云风体内高速奔流的血气逐渐降低了流速,给云风造成的痛苦亦稍稍减弱。
主观意识一点点地回归,云风慢慢清醒过来。体内那条火线仍然在不停地游动,只是依然剧烈的疼痛不至于使其失去意识。浮上水面,喷出一大口水,猛吸了口气,眼前还是一片漆黑。这才想起身上穿了件神马仙衣。
立即疯狂地撕扯衣服,必须把它脱下来。可无论怎么努力均告无效,它好像与皮肤合为一体,即使从嘴唇周围的开口处,也没法让它与皮肤分开丝毫缝隙。
云风是真的慌了神,这东西脱不下来,那还是死路一条。他爬出池子准备摸索着去找刀来切割,一离开水面,疼痛又开始加剧,没爬上两步实在受不了,又滚入了池子。
然后他以为自己总算知道了痛苦减弱的原因,降温。
他早就知道丰谷没安好心,但可以确信丰谷不是单纯为了杀他。头脑里一片混乱,形不成一个清晰的思维。
丰谷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他扯开嗓子叫道:“老头,救命啊。老头,你在哪里。老头,你给我穿的这是什么破东西。快来呀,你再不来我可就死啦。”
喊了半天也没人理会,云风的心一直往下沉,心想,坏了坏了,老家伙不是死球了吧。“老家伙,死了嘛,快出来。你再不出来,我···我···我就····。”
我了半天也没想出能威胁到丰谷的手段。又软语相求,“老爷爷,我死了,你一个人不寂寞吗?你又出不去,留下我起码能陪你说话解闷吧。老头,老大爷,快来救救我呀。”
嗓子都喊哑了,不管是威胁把密藏炸了,还是承诺解困后一切听从调遣,却依然悄无声息。云风悔得肠子都青了,都是贪心和莽撞惹的祸。要是不信丰谷的鬼话,不贪图什么铜皮铁骨,哪有今日的死局,一个残废的丰谷,对他还构不成多大的威胁。也是原来的身躯太强大而希望及早恢复强悍的躯体,再就是自信过头觉得自己可以承受任何痛苦,从而鬼使神差地踏进了丰谷的圈套,哪知一步就是鬼门关,莫名其妙地冤死在这里。
喊了老半天,忽然感觉听到了丰谷的回应。云风大喜,赶紧继续叫喊,可叫着叫着,不由自主地恐惧起来,慢慢地心脏紧缩,魂飞胆颤。因为他听到的是自己的回答,他感知到脑子里居然出现了丰谷的碎片状记忆。
“我,我被夺舍了?”这是云风的第一感觉。
云风同样没有夺舍的经历。高远风和云风神魂的融合,那是在无意识状态下进行的。至于以前叶老经他移魂,更是毫无知觉。
被别人夺舍,当然意味着自己的死亡,何况夺舍者还有很大可能是自己的仇敌,云风当然是既恐惧又不甘,还有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