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家的本行是木材生意,这一块绝不能丢,一直是由关本和的次子关云溪负责的。
而琉璃瓦是经关本和之手,兴建的一个生意。对于关家来说,并非主流,所以交给了关云升经营。
之前,关本和对于关家琉璃瓦进驻京城、甚至打入皇宫,存了很大希望。
哪知道关云升进京时间不长,和清韵斋合作的玻璃技术还没有眉目,就送回了坏消息。
首先收到信件和琉璃瓦包裹的是关云溪,听说事关琉璃瓦,不敢耽搁,连包都没拆,带着信件和捆扎严实的琉璃瓦,面见父亲关本和。
官家世代居于北方,北方秋冬寒冷,风沙大。以关家的财力,虽然北河府还没有经营玻璃的店铺,但关家早已用上了玻璃门窗。
这时,关本和正坐在窗明几净的房间里,和长子关云辉闲聊家中事务。
关云溪进门,给关本和见了礼之后,坐在父亲一旁,一边递上京城的信件,一边说道:“这是三弟送回的信,说清韵斋也开始经营琉璃砖瓦,且品质极好。”
“是吗?”关本和微微皱眉,接过信草草看过,说道,“早之前倒是听过,曾经的琉璃通体的瓷度都很好,难道清韵斋的琉璃瓦就是这种品质?”
关本和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他们几代经商,对于有名望的商家也多有关注。就像清韵斋,以玻璃闻名,还经营新品陶器和极品琉璃,他们自然早有打探。
既然清韵斋的极品摆件以琉璃冠名,想来他们若是制作琉璃瓦,品质应该接近摆件,而不会靠近泥坯烧制的砖瓦。
这时,关云溪带来的随从已经开始拆包,关家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拆开的草垫之中。
随着下人手中的动作,在些微的草屑和灰尘中,闪出一抹蔚蓝的斑驳亮色。
似乎是被那抹亮色闪的,关本和的眼眸缩了缩,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关云溪和关云辉,也是同样的感觉。
两个下人一通忙碌,擦抹干净的、四种颜色三个品级的琉璃瓦和琉璃砖放在堂屋的桌案上。
关本和父子三人,还有随后赶来的关云辉的长子关骁,关云溪的长子关彤,一起围在桌案旁观看,久久无语。
如果说早之前的琉璃瓦,只是关家利用筛选下来的木料做燃料,做起的一个附属的小生意。
但这几年,却是在这上面下了大工夫的,打算的就是把琉璃瓦做精,让关家再多一个有名头的生意。
但是,眼前这些如果可以称之为琉璃瓦,那么关家的琉璃瓦无论再花怎样的功夫,都不可能做出类似的物品。
这种情况下,都不用商量,关本和就给出了答案:“给云升回信,把玻璃技术的合作事宜做好,琉璃瓦这一项先搁着吧。”
与其做二三流的商品,那就没必要进入京城,只做做北河府和周边州郡的生意就好。
怕只怕清韵斋的琉璃瓦会运出京城远销,若是那样,他下功夫做起来的琉璃瓦生意就是个败笔了。
受这件事情的影响,关家这段时间的气氛不是很好。
关本和在犹豫,琉璃瓦这个生意是继续维持,看看后续情况。还是及早抽身,把生意转让出去,收回银子之后再谋别的。
哪知道没过多长时间,京城又有信件回来,关家的琉璃瓦生意居然有了转机。清韵斋在如此大好的前景之下,居然提出和关家合作,所得收益还是三七开。
清韵斋三、关家七。
祖孙三代又坐在了一起,关云辉很是诧异:“清韵斋这是什么意思?这独家的买卖不好吗?干什么要和人合作,而且还是拿的小头,不会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吧?”
关云辉说的是不妥,但他的意思是清韵斋是不是有诈,在谋算关家什么。
关云辉虽然做生意不行,瞻前顾后的没主意,这恰恰证明他想的太多。
关家一家上下,之所以看到清韵斋的琉璃瓦之后,立即就是去斗志,完全就是因为清韵斋的琉璃瓦和传统琉璃瓦不是一种制作工艺,完全没有研制和复制的可能。
这么好的独家买卖,好端端的,怎么会主动要求和别家合作,而且还是拿的小头?着实不能不让人心生怀疑。
关本和看向关云溪。
关云溪斟酌片刻,说道:“清韵斋的条件是咱们出银子,会不会是他们在周转上出了问题?”
显然,关云溪的回答也没能让关本和满意。
关本和摇摇头,说道:“清韵斋虽然做的是独一份的生意,但才做两年,所赚银两终究有限,扩展生意的银子跟不上情有可原。但做生意向来靠的都是积累,他可以慢慢来嘛,完全没必要急着找人合作。”
关云溪想想也是,问道:“那父亲您的意思?”
关本和说道:“让云升先谈着,我过去一趟吧。这生意若是谈成了,于咱们大有好处,千万不能把这个机会让与别家。”
他也正好去见识一下,清韵斋东家是个怎样的女子。平板玻璃和玻璃碗碟杯子,若不是被清韵斋大量生产推出,只少量几件的话,怕是立即会被世人尊为神物。
可就是这种神物,却被一个年轻女子像寻常瓷器布料一样、大批量的制作售卖,着实让世人意外。
这次,他去京城,不但要好好见识一下这个传奇女子。作为合伙人,他大概能优先买一件琉璃摆件。
听说,不少琉璃摆件之神奇,能做到琉璃中有琉璃。让同样质地的琉璃山水鱼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