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两个案子都在紧张审理中,吏部又有好些官员被缉拿,不但做事的人少了很多,几位吏部主事的官员更是忧心忡忡,不知自己会被如何处置。
所以,这几天朝堂上的气氛很是凝滞,大家连迈步都要提着小心。
皇帝对这种状况自然也有感觉,但他却没想着缓和。
这些官员们,轻松逍遥了多少年,也该有些敬畏和紧迫感了。
那两个死士的身份是查不到了,连刘协动用人手,都没查探出结果,皇帝对这个案子不抱希望。
但吏部卖官案却是可以敲打一些人。
所以,皇帝一点儿没因为案件牵扯到襄亲王妃和皇室为难,他正等着刑部的审案结果呢。
四位阁老和刑部尚书觐见、奉上案件卷宗,皇帝神色一如这几日的阴郁,只淡淡的吩咐:“先坐吧。”
五人忙谢恩,微欠着身,分别坐在两边的椅子上。
皇帝只大略翻了翻卷宗,便搁置一旁,说道:“先说说你们各自的看法。”
刚刚坐下的五个人又站了起来,尤其是四位阁老,撩袍服就跪下了。
“此事着实是臣等辜负了陛下厚望,对朝廷事务疏于管理,以至于在朝廷选任官员上,出现了这么大的纰漏。臣等甘愿受罚。”
可怜曹以哲,这件事和他本没太大关系。可作为低两级老跪地请罪,他着实不好大咧咧独坐一旁,只能跟着跪倒。
皇帝面对阁老们模棱两可的请罪,懒得和他们打太极,只嗯了一声,便说道:“此事也不单单只你们几位疏于监管理,相关的官员不在少数。你们四位回去拟个处理的章程,明日早朝时再议。”
几位阁老各自对视,暗暗抹把汗。他们这些话只是作出个态度,心里却希望皇帝能表示一下帝王的宽容,大事化小。
谁承想,皇帝竟顺着竿儿出溜下来了。
这也就算了,这件事情上,他们的确有责任。但是,这个案子还有些别的事情,得和皇帝说清楚。
何守礼碰了碰展康文,刚才这老小子很是豪气了一把,这时候该他出头了。
展康文瞥了何守礼一眼,没奈何,只得奏道:“启禀陛下,这件案子还牵扯到襄郡王府,这个……事关皇家,臣等不敢妄议。”这件事,还是皇帝您自己处置吧。
皇帝冷笑一声:“天下之所以安泰,是因为朝廷有律法,才能约束一些人不敢妄生恶念。你们这么多官员吃朝廷俸禄,若能及早察觉此事,及早制止,何至于落到如今这般地步?竟然把皇家宗室也牵扯进来。”
五个大臣的头垂得更低了,皇帝这话说的,似乎襄亲王妃如此不择手段的敛财,倒是他们的错了。
皇帝静静的看了几人好一会儿,皇家的人,当然不能交给外臣,这是皇家的颜面,不得不考虑。
“皇家的事,自由皇家处置。你们的职责,是及时查出皇室宗亲是否犯错,及时上报宗室,便已尽到职责了。”
皇帝说着摆了摆手,“既然此案已审理清楚,那就尽快就结案吧。阁部拟个章程,对相关官员渎职拿个处置意见。好了,没别的事就退下吧。”
五人告退。
这趟进宫还算成功,把襄亲王妃那个大麻烦甩出去了。
另有不如意的地方,是皇帝没对他们这些监管不力的人给出处罚意见。
这事儿还真挺难办,章程是他们自己写,量刑处罚也由他们自己来定。处罚的太轻,也许皇帝认为他们认错态度不深刻,给他们再加深一些印象就糟了。
可若是让他们重重地处罚自己,万一皇帝没这个意思,那他们可就是犯傻了,着实有些不甘心的。
出得皇宫,曹以哲一身轻松,冲着几位阁老拱手告辞:“几位相爷慢走,下官这就回去和刑部官员商议结案事宜,就此别过。”
结案嘛,比审案可省事多了。无非就是依据朝廷律法,按照罪犯主从、所犯罪行轻重,给涉案犯官量刑定罪。
有律可查的事,简单得很,早办完早了事。
何守礼几人没心情和曹以哲客气,“曹大人慢走。”
四人心情不佳的回到阁部,细细筛查和吏部相关的官员去了。
皇帝那里,待到何守礼等人出门,皇帝才再次拿起卷宗,抽出和襄亲王妃有关的那一份,仔细看过,吩咐孙从山道:“让刘庆祥走一趟襄郡王府,把这个给襄亲王妃送过去……”
刘庆祥就是孙从山的徒弟,人们都叫小刘公公的,很是机灵,但该沉稳的时候却也是齁的住的。
接到孙从山的吩咐,小刘公公一点儿不敢怠慢,大冬天的,捧着那叠卷宗出宫,上了马车直奔襄郡王府。
估计皇帝早料到这趟差事不好办,所以才选了机灵的小刘公公。他临出来时,师傅孙从山把皇帝的意思详细告知刘庆祥。
虽然准备工作已经做的很好了,但面对襄亲王妃的时候,还是让小刘公公颇觉为难。
这也亏的皇城大总管的师傅交代的清楚,否则,这趟差事他还真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吏部犯官黄征和于东阳的口供已经很清楚了,小刘公公奉上那份口供之后,襄亲王妃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丢在一旁的桌案上,就开始了一动不动垂目不语。
另一旁的襄郡王被母妃的举动吓得胆战心惊,却又不敢多话。
小刘公公见这位王妃态度如此强硬,不禁啧舌惊叹。
如此大罪,口供清楚、证据确凿,这若遇到别家,只怕早就连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