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白玉卿才低声道:“小的时候,他们把我丢给奶奶的时候,奶奶总是骂我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养着费钱费力,总是打骂我,不肯给我吃饱。”
她的声音很低,又有些飘渺,似乎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后来有一次我还听到奶奶对二叔说让他找门路把我卖了,我吓得要死,半夜跑回家,跪在地上求着白永利和张翠花,说我可以照顾弟弟,可以帮家里干活,只要他们别卖了我,他们才让我回了家。”
“后来我就有了干不完的活,穿的永远是旧衣服,吃的永远是弟弟剩的,那个时候我就总是在想,凭什么啊,凭什么我就要受这么多的苦?”
“我不止一次的幻想过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幻想着若是我的亲生父母会怎么待我,肯定不会让我受那么多苦......”
“别说了,卿卿,求求你别说了。”李香秀哭的泣不成声,死命的拉着白玉卿起来,“是妈妈对不住你,是我没看好你才会弄丢了你,都是妈妈的错啊。”
白玉卿不肯起来,她脸上带着一抹冷笑的看着周弘山,“是,是我烧了白家,可我不是故意的啊。”
“我为了和你们相认,回家去找小玉佛,可张翠兰扣着小玉佛不肯给我,我费了好大的劲,把我工资都给了她,才找到她藏东西的地方。”
“那天趁他们不在家的时候,我着急的拿着小玉佛就赶回泽州,哪知道不小心打翻了灯油,就把屋里给烧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啊,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
李香秀哭着点头,“嗯,妈相信你。”
“至于和他们合谋,我真的没有,是他们找到我,问我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我就说了咱们家的情况,他们就起了贪念,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白玉卿跪在低声磕了个头,脸色惨淡的说:“爸,您不相信我,我无话可说,大不了我离开这个家就是了。”
李香秀一把抱住她,“你哪里也不许去,我看谁敢把你赶出这个家。”
她忍不住哭喊着看向周弘山,“周弘山,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好不容易找回来的闺女,难道你又要把她逼走吗?”
周念念在旁边看着十分气闷,明白李香秀这是被白玉卿的苦肉计所迷惑了,陷入了对白玉卿的无限愧疚中而无法正常的思考。
她上前挽住李香秀的胳膊,“妈,我爸什么时候说过要赶她出门了?你忘记我爸和您一样,都十分挂念她了,你先坐下,让我爸把话说完。”
说着她手微微一用力,巧妙的分开了李香秀和白玉卿,扶着李香秀坐在了沙发上。
白玉卿望着周念念的背影,眼底闪过一道恨意。
周弘山定定的望着白玉卿许久,才闭了闭眼,半晌嘶哑着声音道:“我和你妈把你找回来,自然希望你一辈子能过得幸福快乐。”
“人在世上活一世,就要能在人间立得住,不能被人戳脊梁骨。”
“以前的事情不管怎么样,我也不去追着不放了,但有一点你要清楚,我周家的孩子,个个都要能行的正,坐的直。”
“以前你养父母没教过你的道理,从今以后我和你妈来教你,以后你除了上课的时间,哪里也不许去,先在家跟我学会做人的道理再说。”
说罢,才摆摆手,“你先起来吧。”
白玉卿垂着脸柔柔的应了一声,然后站了起来,低垂着头,看不清楚她脸上的神情。
她的内心却充满了恨意,觉得周弘山对她有些小题大做。
当初白永利夫妇来找她,见面张翠花就要上手打她,还骂骂咧咧的说她没良心,说她是白眼狼。
她烦透了白永利两口子,但又怕他们两口子在周弘山夫妇面前乱说话,打破她苦心经营的形象,所以就暗示了一下说周家有钱,他们养大了自己,可以向周家要养育费。
她还有意无意的透露周家准备给他们一笔感谢费,估计有两万块,让他们拿到感谢费赶紧回家,可以在家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
她了解张翠花,有钱吸引着,她肯定不会在周家胡说八道的,这样还能让周弘山夫妇看到白永利两口子是多么的贪心无耻,可以更加的心疼她。
只是她没想到张翠花见识了京都的繁华以后,不打算回去了,还自作主张的将钱提升到了五万。
当时她说五万的时候,白玉卿就知道坏了,但她却什么都不能说。
后来周弘山带着周常安去找白永利,她着实提心吊胆了很久,生怕白永利两口子说错了什么。
还好他们回来的时候说谈好了,给两万块。
白玉卿刚松一口气,谁知道那两个倒霉鬼却被警察抓了,还将她供了出来。
白玉卿一想到这里就气得想吐血。
“我累了,晚饭不吃了。”周弘山摆摆手先回了房间,看背影似乎感觉一瞬间苍老了不少。
周念念蹙了蹙眉头,看向对面的周常国与周常安。
周常安一脸懵逼的摇摇头,他才刚走到调查所门口就遇到阴沉着脸出来的周弘山,他什么都不知道呢。
周常国摇摇头,示意周念念一会儿再说。
周念念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放阿靓一起跟着过去听一听,都怪陆擎风拉着自己一顿发疯,让她连这件事都忘记了。
要不是天色太晚,她都想去趟天桥派出所去找李东星问问了。
一直到吃了晚饭上楼,周念念才有时间跑到周常国的房间。
一进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