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似幽暗的深瞳里漾过一丝欣赏,姬无煜低头,在她耳边吐息道,“二小姐非寻常女子那般任性胡闹,本王倒希望,你来只是跟本王闹闹脾气的!”
最可怕的事不是对手猜到你的下一步计划,而是对手彻头彻尾的了解你这个人。
可偏偏,这样的对手让南乔遇到了,姬无煜似乎连她的秉性都摸得透透的,若非只是大闹一场,她便不会深夜前来了。
南乔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臣女可没那么大的胆子找王爷闹脾气,只不过臣女听说王爷除了查找南晋太子一案,还有一两年前的案子至今未破...”她恰到好处的欲言又止。
果然,姬无煜眸色黯了黯,颇为诧异的盯着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那件案子没几人知道,一直都是秘密进行,若非慕白灼相告,她又怎么会得知?可慕白灼分得清事情的轻重,不会轻易主动泄露黄金案这么重要的事情,唯一的可能便是她知道那黄金的下落,恰好问及慕白灼才知晓。
所以,她在用那些黄金的下落跟他谈退婚一事!
他原来真不知道,她竟厌恶他到如此地步,竟不惜用黄金案将他们之间的婚约作为一场交易,一场让他第一次感到犹豫不决的交易。
似乎看出他在犹豫,南乔满意的勾唇,“臣女自知配不上王爷,倘若王爷肯向皇上退婚,臣女定帮王爷破了这桩两年的悬案!”
她胸有成竹的又道,“不过此案侦破后,王爷走王爷的阳关道,以后臣女与您井水不犯河水,王爷切莫再为难臣女便是!”
原本笃定这件事他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毕竟那是大笔的黄金,她自知无福消受,还会引来一身的灾祸,本想那批黄金以后再做打算,可眼下为了自由,她还可以将那烫手山芋甩给姬无煜,让藏金人来对付姬无煜岂不妙哉。
“二小姐开出的条件确实诱人,不过比起二小姐,一个案子而已,本王没那么在乎!”
话落,他不知何时已靠近她,伸手将她柳条般的腰肢一搂,她便轻易的被他圈在怀里,轻如羽毛的气息喷薄在她脸上,深秋的晚夜里似要形成一层薄雾,温热的气息让她莫名的红了脸,连说出的话都不似刚才那般强势,添了几分女儿家的娇媚之气,
“你,王爷难道就不想破那个案子了吗?还是觉得,臣女在信口雌黄您不信?”
话落,她匆忙的从怀里掏出那枚黄金,生怕他不信似得。
姬无煜扫了一眼她手中的金锭子,拿过去看了看,“二小姐这般急于拿出证据来,就不怕本王严刑从你口中逼供?要知道,本王可是有一百种法子让人开口!”
逼供?
南乔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了无数种可能,她不屑道,“王爷既要选择鱼死网破,那臣女何须王爷动手,自我了结便是,只是这两败俱伤的法子实乃下策,到头来王爷又失去了一条重要线索!”
满池的莲叶荷花静默无声,这一刻,就连刚刚徐徐的晚风都肃静非常,安静,诡异的安静了片刻后,他轻轻拂过她的脸,骨节分明的手抬起她的下颌。
“本王还有上上之策。”
余音未落,那片冰凉的唇便轻车熟路的覆上她的唇,几近缠绵,辗转反侧。
离开平定王府时,南乔心中有一万条草泥马奔腾而过,比起姬无煜的无耻,她真是甘拜下风,那狗屁的上上之策,竟是要强行与她...
还好她跑的快,不然这会说不准包子都造出来了,南乔黯然伤神,极度伤神!
老夫人的庆和苑在最东边,平时府上这条道没这么热闹,南乔带着丫鬟经过观景湖时,便在观景湖的路上,碰到一起去请安的姚姨娘,遂聊了几句。
“二小姐想必还不知道赵妹妹昨日被老夫人罚了吧?”姚姨娘语气并无一丝波澜。
南乔目光平视前方,步子平稳的走着,与往常无异,“以往老夫人也如此吗?”
姚姨娘温和道,“这次听闻夫人的遭遇后,脾气更大了些!”
“赵姨娘如今怎样?”昨日南乔并非没听赵姨娘之事,只是当时她被赐婚之事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想着如何让姬无煜退婚,却忽略了赵姨娘的处境。
“膝盖都肿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听闻今早赵妹妹下不了床,怕是老夫人已经差郑嬷嬷去请了!”说到请字的时候,姚姨娘是咬着牙说的。
那个郑嬷嬷昨日南乔便已经见识过,自然知晓是个厉害的角色,如今赵姨娘不得势,昨日想必受伤不轻,若再折腾,只怕...
姚姨娘见她不说话又说道,“老夫人一向严厉惯了,就算老爷在府上,也不会因为后宅之事而忤逆老夫人,听闻昨夜二小姐打了郑嬷嬷,若想保全自身,二小姐不妨用未来平定王妃的身份压一压老夫人,或许有用!”
南乔脚步一顿,姚姨娘的意思她岂会不明白,只是让她用平定王妃的噱头,她觉得恶心。
姚姨娘届时也不再多说,这各中心思以二小姐的聪慧不会想不明白,一旨赐婚圣旨,未来平定王妃的身份,便注定她是纳兰府上唯一一个可以与老夫人抗衡的人,否则,大家只怕日子都难熬了,见南乔沉思,姚姨娘朝南乔微微福身后,便带着丫鬟去请安了。
赵姨娘离开后,南乔并未跟上去老夫人的院子,而是带人去了赵姨娘的住处。
未进赵姨娘的院门,远远,便听见各种嘈杂的喊闹声、哭声。
似这般,南乔步子加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