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寨子表面上看一切平静,但在独孤澈眼中,这里的魔气相对外面来讲还是要重了些。而且最重要的,这地方没有一个人影,全部都是修为已经能够幻化成人形的夜鹰,他们和普通的山贼一样,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过着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逍遥生活。
而这些小妖本质上却还保持着他们作为夜鹰的习性,昼伏夜出,是他们每天的作息时间。
跟着守卫队一路走过,独孤澈发现整个山寨还是比较大的。背靠山脚的是木板搭建的房屋,大大小小粗略估计得有四十个左右的房间,每一间都是披红挂绿的,看起来格外喜庆。而他们正在走过的地方看样子应该是练武场,空旷的场地摆放着各种兵器、木桩和石块,应该是供他们操练用的。
其实从一开始看到这些大红色的装饰时,独孤澈就皱了皱眉头,他总觉得这些东西和尹萧然的迎亲队很像,难道这里有人要办喜事吗?或者这里的喜事和婉笑她们有关?
守卫队在执勤的时候显然是要巡逻整个寨子的,所以独孤澈并没有费尽心思去寻找,只混在队里就很轻松地看到了离婉笑她们被关的小屋子。
天色已暗,寨子里各处的灯笼都开始亮了起来,照得整个山寨都是一片喜气洋洋,唯独离婉笑和白纱纱两人依旧愁眉苦脸。
已经整整等了一天,独孤澈还是没来,也不知道他究竟去哪了?还是路上遇到什么危险?
一边努力想办法在拜堂前脱身,一边又担心独孤澈会不会出事,离婉笑望着角落里的大红喜袍,不住叹气。
“二位姑娘,该换喜服了。”
之前给她们送饭送衣服的小厮走进来,看见衣服和食物还好端端地放在旁边,而两个人也丝毫没有要妥协的意思,其中一个小厮忍不住微怒道:“既然二位不肯换,那小的们可就得罪了。”
小厮挥挥手,门外又进来几个大汉,七手八脚地将离婉笑她们抓住,强行穿上喜袍。而头上的饰品却因为她们的抗拒,怎么也戴不上。
“放开我!”离婉笑恨恨道,“想让我嫁给他,我宁愿去死!”
白纱纱在一旁早已泪眼模糊,只知道哭求:“不要......求求你们......”
“真不明白,你们怎么这么想不开呢?”这小厮明显是几个大汉的头头,“嫁给我们寨主,就能享尽荣华富贵,只要把寨主伺候好了,以后我们这些人都得恭敬地喊二位一声寨主夫人,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等他说完,离婉笑就啐了一声,“呸!不要脸!谁要嫁给那个死秃子!!”
“闭嘴!”小厮怒喝一声,当即下令,“戴不了头饰就不要戴了,把她俩给我绑起来,等会绝不能让她们在拜堂的时候闹事!”
“坏了寨主的好兴致,咱们谁也担待不起!”
几个人齐声应道:“是!”
所以,正因为如此,离婉笑和白纱纱是被人押上喜堂的,而且双手都被细麻绳紧紧捆绑在身后。两人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又被折腾了这么多次,体力已经快要用尽了。离婉笑骂骂咧咧一路,白纱纱也哭了一路,待走到喜堂时二人都没了什么力气。
今天的秃子将自己打扮得格外斯文,明明是个土匪头子,偏偏穿了一袭大红色长衫,还时不时地用手掸掸上面的灰尘,只是那闪亮亮的大秃头却是异常显眼,猛的这么一看,倒有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反观离婉笑两人,虽然是被人虐待至此,已经狼狈不堪,但二人的模样和身段却被火红的喜袍衬托出了几分女人的妩媚气息。白纱纱长相柔美,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恨不得立刻将她搂进怀中;自小到大从未穿过鲜艳衣服的离婉笑,一直黑着脸,倒也别有一番俏皮女孩的清纯感。
两人一进喜堂,在场所有大汉的目光都随之而来。这些人常年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偶尔劫点银钱货物,却几乎很少能见到女人,毕竟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能走这么远的大多都是男子。所以一时间堂中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就连寨主秃子也看直了眼。
混在人群中的独孤澈也跟着众人扭头望去,见多了离婉笑的各种打扮,但她穿喜袍却是第一次。不过独孤澈也只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皱眉,因为他发现婉笑的双手被绑在后面,而且她脸色很苍白,嘴唇干裂,不难猜到她被抓起来后就再也没进过食,甚至有可能连水也不曾喝一口。想到这,独孤澈暗中攥了攥拳头,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底翻涌上来的杀意。
“请新郎新娘拜堂!”
充当司仪的是一个穿着长袍的男人,身材比较瘦弱,看样子是这里类似“军师”的角色。
婉笑两人被身后的大汉押着走到喜堂前,秃子色迷迷地盯着她们,抹了抹口水道:“二位娘子真美。”
嗓子已经骂到嘶哑的离婉笑翻了个白眼,没说话,旁边的白纱纱还在哭。
“一拜天地!”
司仪喊了一声,押着她们的两个大汉同时将她俩的头往下按。
拜堂的话音刚落,突然整个喜堂的灯笼全部熄灭!
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隐藏在人群中的独孤澈快速移动身形,转眼就到了离婉笑二人面前。随手轰出两掌,押着她们的两个大汉同时跌飞出去!黑暗中,距离婉笑和白纱纱最近的就是寨主秃子,在两个手下被拍飞的时候他就从震惊中明白过来,当即大喊一声,“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