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鸿儒早些年一直生活在潭州,被养在祖母身边。直至今年,老太太觉得他是时候到京城来闯一闯了,这才十分不舍让他入京。
京中四大纨绔的名声,他刚入京不久就听说了,却一直无缘得见其中的任何一人。
今日不仅知晓当初在万松书院见到的男子乃是四大纨绔之首,更是有幸见到了其他三位,陈鸿儒不由得满眼放光。
替双方相互介绍了之后,谢瑾澜就让他们自行交流。而他自己,则是拉着阮叶蓁往别处走去。
至于项鑫元,则是被几人有意无意的忽略了。
待他想要跟上谢瑾澜与阮叶蓁二人的步伐之时,谢瑾澜突的脚步一顿,回过身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道:
“今日乃是我家娘子生辰,我想单独与她相处片刻。如此,项公子也要一同跟来?”
项鑫元面色毫无异常,淡笑道:“二位请便。”
谢瑾澜带着阮叶蓁来到一处空旷又安静的竹林,才停下了脚步。
这里不若后花园处那般灯火通明,不过好在今晚月光皎洁,也并非全然看不清。
阮叶蓁笑道:“可算是把那个讨厌鬼甩掉了。”
顿了顿,她疑惑的看向谢瑾澜:“不过,你是如何知道梅园还有这样一处竹林的?又为何带我来此?”
而后她又玩笑般道:“莫不是当真如你方才所言,是为了与我单独相处?”
谢瑾澜笑道:“带你来此,是为了送你生辰礼物。”
阮叶蓁不解的看着他:“生辰礼物?”
谢瑾澜抬头望向天际,搜寻了片刻后,朝一处指去:“瞧,那就是我送你的生辰礼。”
阮叶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见竹林深处的方向,逐渐升起一盏盏的孔明灯。
那些孔明灯越升越高,远远望去,就好似天边的星星一般。
谢瑾澜看着阮叶蓁的侧脸,道:“一共九十九盏孔明灯,每一盏上面都有我亲手写的对你的祝福语。”
阮叶蓁回过头看向他,面上笑的灿烂:“谢谢你,谢瑾澜,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谢瑾澜道:“你喜欢就好。”
......
竹林深处,好不容易放完全部孔明灯的墨砚看着天空,微喘着气息擦了擦脸上的细汗,自言自语道:
“公子为了讨少夫人的欢心,可真是煞费苦心啊。为了此事能够秘密进行,公子硬是是不找其他帮手。可真是苦了我这个贴身小厮了。
希望少夫人会喜欢这个,不让我和少爷这几日的苦心可就白费了。”
待休息够了,墨砚收拾好火折子之类的工具离开了竹林。
待行至竹林外围时,墨砚看到了相对而立的两个人影,不由得放轻了脚步。
仔细瞧去,他才认出二人是他家公子与少夫人。
墨砚眼珠一转,心想:若是他此刻出现在二人面前,岂不就是破坏了二人之间的气氛?公子或许饶不了他!
这般想着,墨砚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此处的谢瑾澜似有所感的朝墨砚的方向望了一眼,却很快又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视线,笑看着阮叶蓁道:
“你方才说,有两个好消息要告诉我,是何好消息?”
阮叶蓁道:“方才在席间,我跟皇帝舅舅说,希望能把你调回京城,就算是降职也无妨。”
谢瑾澜闻言,笑意微敛:“那还有一个好消息呢?”
阮叶蓁太过高兴,是以一时之间并未察觉出他的异常,道:“我向皇帝舅舅提议,在你任灵州知府期间,希望陈清能任职灵州同知,以便协助你办案。”
话落,阮叶蓁一副求夸奖的神色看着谢瑾澜,却发现他不仅没有高兴,面上反而带了隐隐的怒气,顿时不解道:
“谢瑾澜,你怎么好像不太高兴?”
谢瑾澜淡淡道:“你怎知这两个消息对我、对陈清来说,算是好消息?”
阮叶蓁神色一怔,解释道:
“你不是曾说过,你从小就立志要做一个富贵闲人?官职越高,责任也就越大。降职对你来说,难道不是好消息吗?
至于陈清,当初在临安,他不是很欣赏你的吗?与你一同共事,对他来说,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谢瑾澜道:“你说的不错。但你在对圣上言明之前,为何不先询问一下我们二人的意见?”
阮叶蓁目露微讶:“你们都乐意的事情,为何还要多此一问?”
谢瑾澜顿时肃了脸色:
“你怎知我们都会乐意?是,我是希望能够降职,甚至做回以前的纨绔。但你是否想过,京中乃是大邺朝的国都,天子脚下,就算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事情也要比灵州知府繁杂许多。
再说陈清,如今他刚与亲生父亲团聚,甚至尚未替他母亲报仇,你又怎能确定,他愿意随我去灵州。”
阮叶蓁顿时怔住,这些问题,她都不曾想过。难道,真的是她做错了吗?
见阮叶蓁好似被他吓到了,谢瑾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把她耳边的碎发撩至耳后,道:
“今日乃是你的生辰,我本不应对你说这般重的话。可这事,的确是你做的不对。”
阮叶蓁面上顿时露出了懊悔的神色,轻轻摇了摇头,道:“你说的不错,若不是你此刻点醒了我,我还在以此沾沾自喜。”
母亲自小就教导她,凡事有所为,有所不为。她也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很好。却原来,她以为的有所为,并不就是真正的有所为。
是不是她曾经做过的那些,自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