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澜抬手轻弹了一下阮叶蓁的额头,在她不明所以又带了几分恼怒的目光中,轻笑了一声,随即道:
“不过一块玉佩而已,又能说明什么?”
阮叶蓁张口欲要反驳,但在电光火石之间,她又好似明白了什么,不确定的看向谢瑾澜:
“你早就猜到蒋应宇会有此举动,赠玉佩之举,莫不是故意为之?那玉佩,并非你常年佩戴之物,并不能以此代表你的身份。”
陈清此人,虽然性子直,但也是十分聪慧之人。如若蒋应宇当真拿着玉佩去试探他,他就算猜不到谢瑾澜的用意,却也会替谢瑾澜瞒过蒋应宇。
谢瑾澜眼中闪过几分赞赏,又进一步引导着:“猜猜看,我为何故意为之?”
阮叶蓁眉心微蹙,仔细的思考起来。
蒋应宇在书房的那一番话,无非是有两个目的。
一则是想卖谢瑾澜这个灵州知府一个好。
二则,若他成功帮陈清脱了罪,手中也算是捏住了谢瑾澜的一个把柄。若谢瑾澜往后想要对付他,他也可以以此相威胁。
轻瞥了一眼身侧的谢瑾澜,阮叶蓁继续思考着。
她能够想到的这些,想必谢瑾澜也早就想到了。可他却还是如此行事,是为了什么?
轻轻晃了晃脑袋,阮叶蓁从另一方面思考谢瑾澜的用意。
自来灵州之后,他们就一直为应氏一案奔波着。如今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出此案的真凶,以便将其绳之以法。
谢瑾澜在这当口故意赠蒋应宇一块玉佩,还说了那样一番似是而非的话语,莫非,蒋应宇会与此案有和干系?
接触到阮叶蓁略带震惊的双眸,谢瑾澜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阮叶蓁缓了缓思绪,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不解:应氏与蒋应宇,乃是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物,应氏之死,当真会与蒋应宇有关?
似是看出了阮叶蓁是为何疑惑,谢瑾澜道:“你可还记得应氏胸口处刻着的那三个字?”
阮叶蓁微一颔首。
那三个字分别是:禾、木、于。
他们从孙二的口中得知了这三人的身份之后,也曾调查过。可这三人早在月前就因得罪了蒋兴棋而被随意安了个罪名关进了牢房,至今尚未被放出。
这三人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
谢瑾澜为何在此刻提及这三人?
不对!
阮叶蓁眸光陡然一闪:谢瑾澜只说了应氏胸口所刻的那三个字,并未提到那三人。莫不是,那三个字另有隐情?谢瑾澜在此刻提及此事,难道这与蒋应宇有何干系?
禾、木、于......蒋应宇......
阮叶蓁脚步突然一顿:
难道,这‘于’字,并非代表那三人中的一人,而是指向蒋应宇?如此,那‘禾’、‘木’又是指向何人?
“为何不继续走了?”
谢瑾澜突然的声音打断了阮叶蓁的沉思。
阮叶蓁抬眼望去,恰好触到了谢瑾澜那双微带笑意的眼眸。
她稍稍靠近些许,压低声音道:“那‘于’字,说的可是蒋应宇?”
谢瑾澜不置可否的一挑眉,随即继续往前走去。
阮叶蓁与他并肩而行,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
“嗯。”
几不可闻的应答声从谢瑾澜喉间发出。若不是阮叶蓁一直凝神听着,在这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怕也不会听到。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阮叶蓁侧首看向谢瑾澜。
谢瑾澜目视前方,却好似知道阮叶蓁想要说什么一般,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专心看路,什么事回府衙再说。”
阮叶蓁不服气的瞪了他一眼:说的好像一开始让她思考的人不是他一般!
但她知道若是谢瑾澜当真不愿说,她也拿他没有办法。
......
这一日着实发生了不少事情,待沐浴更衣之后,阮叶蓁耷拉着眼皮,昏昏欲睡。
如诗四人见她这般疲惫,心中难免多了几分心疼。但见她乐在其中的模样,最终还是把劝阻的话语咽回了肚子。
罢了罢了,只要郡主开心就好。她们能做的,就是在事后尽力为郡主减少几分疲惫罢了。
大床上,如诗见阮叶蓁闭着双眸,呼吸逐渐平稳后,停下了手中按摩的动作,收回了手,并示意如画三人也停下手中动作。
三人收回双手后,顺着如诗的视线望去,就见阮叶蓁已然睡去。
如画如琴二人轻手轻脚的从床的里侧下来。
待小心把阮叶蓁翻过身,替她盖好被子,吹灭里间的蜡烛后,四人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
只是当她们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之后,一个转身,恰好看见不知何时来到门口的谢瑾澜。
四人心中一惊,却又很快就缓过了神,俯身一礼,压低声音道:“奴婢见过大人。”
谢瑾澜眉尾轻轻一挑,低声道:“她睡了?”
如诗道:“是的,大人,郡主已然睡下了。”
谢瑾澜微一颔首,与如诗四人擦身而过。
只是在谢瑾澜推门之际,如画忍不住道:“大人,郡主自小被娇宠着长大,从未如这几日这般疲惫过。”
如诗顿时一凛,低声呵斥:“如画,不得胡言!”
随即微垂着脑袋朝谢瑾澜低声致歉:“大人,如画也是心忧郡主,才会一时口不择言,还望大人恕罪!奴婢定然会好好管教她一番!”
谢瑾澜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本官知道了,下去吧。”随即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