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黎北辰却还是不动声色地把函授单收了起来。
他尊重了她的想法,也承接了她的柔情,他很欣慰,但还没有欣慰到直接丢掉这张单子。黎北辰轻笑着勾了勾唇角,只是温和地应了下来:“好,等孩子出生再说。”
如果到时候她的想法有了变化,他再拿给她。
“对了,秘书早上刚买了香梨过来,你要不要吃?”黎北辰低头,亲昵地和她额头相抵,他似在问她,又似乎要吻她,“……我可以帮你洗。堕”
“我……”慕遥正想说话,却被人抢了先。
“好啊!”门口传来戏谑的男声,瞬间打破了房间里的温柔和旖旎,“你帮我洗一个。”
两人瞬间分开,不约而同地看向声源——是唐尧。他闲闲地倚门站着,面色尽是慵懒,唇角扬着似笑非笑的弧度。而秘书站在他旁边,脸上尽是局促,几乎把脸埋在地缝里去。
一看,就知道铁定是唐尧又为难了秘书。
“你先出去吧。”黎北辰出声让秘书离开,再看向唐尧时,眉头不由皱了皱,“你进来都不会先敲个门吗?”
“啊?”唐尧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视线移到慕遥脸上,别有深意地淡淡出声,“我忘记了,你现在不是单身了,可能关着门在办公室做其他事情……是吧?”
慕遥瞬间涨红了脸。
明明没什么,可是被唐尧这么“委婉”地一说,顿时所有的事都增加了一层暧mei的味道。特别是他最后特意反问的那句“是吧?”,简直就……
“你来干嘛?”黎北辰反射性地把慕遥往身侧带了带,护着她面向唐尧,态度很是嫌弃,“你不用上班的吗?”
像唐尧那样的“商人”,也堪称是“奇才”,上班随意的那种“奇才”!他对公司的态度永远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能找到一堆理由不去,平时就常常见到秘书和经理满世界地找他……
唐家没被他搞垮,也算是个奇迹!
“今天啊?”唐尧反问了一句,清了清嗓子,故意学着黎北辰说话的模样,阴阳怪气地解释,“因为秘书早上买了香梨过来,我正好还挺想吃的。”
说话的同时,他已慢条斯理地踱步过来。
香梨的袋子就放在茶几上,唐尧完全喧宾夺主的态度,弯腰煞有介事地翻了翻挑选,然后索性把整个袋子都拎起来交给黎北辰:“都不错,你去洗了吧。”
“这不是给你吃的。”黎北辰接了塑料袋,相当无语。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那我让你秘书重新买一袋‘给我吃’的?”唐尧也不介意,悻悻地耸了耸肩,又打算去拿他桌上的内线电话,打算再好好“为难”一回秘书。
黎北辰无可奈何,叫住他:“算了!我去洗。”
*****
他拎着袋子,转身进了休息室。
里面有洗手间,正好可以去那里洗水果。
一时间,办公室里只剩下唐尧和慕遥两个。唐尧依旧是一副很熟悉的样子,径自往沙发上一坐,舒适地仰靠着,慕遥却因为他的这个动作,无意识地退后两步,安静地又往角落站了站。
说实话,她有点怕唐尧。
不仅是因为他之前的背景,更因为他残存的气场。即使他是笑着的,总会给人不寒而栗的恐慌……他是危险的!即使从黑暗中剥离,他本人依旧是危险的。
就好比一个例子:如果有人惹恼了黎北辰,黎北辰威胁说“我会揍你”的话,那基本上真的是威胁,再惹他绝对下手揍;但如果有人惹恼了唐尧,他在说“我会揍你”这种威胁时,往往拳头就已经落在了对方身上。
这是他们的不同。
所以唐尧更让人恐慌。
“慕遥?”他舒舒服服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这才发现慕遥在角落里站着,躲得他远远的。唐尧闲闲地看向她,一副很郑重的样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她已经尽量降低存在感,没想到还是被点到名,慕遥震了一下,连忙应声,“你……你问吧。”
他严肃的表情让她觉得这个“问题”可能也很正式。
却
没想到——
“我是不是有传染病?”唐尧问得认真,让慕遥彻底怔在当场。
她疑惑地上下打量着唐尧,不明白他这句话的含义,她甚至分不清,唐尧这是疑问句还是陈述句?嘴巴张了张,她半晌才找回一个错愕的单音:“啊?”
“那你干嘛站那么远?”唐尧追问,无奈地叹了口气,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过来坐。”
慕遥迟疑了一下,慢吞吞地往前挪了两步。
“坐坐坐。”唐尧催促,一副热情的主人模样,“一会儿你老公出来,看我坐着你站着不像话。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每回都吓你……”他承认他是有意吓过她几次,恐怕真的在她心里留下的阴影……
他真的有种欺负小朋友的罪过。
******
那个函授单已被收回信封,但还放在茶几上……最显眼的位置。
唐尧一眼就看到了。
趁着等黎北辰洗水果的空隙,他顺势将整个信封捞过来,好奇地拆开看了一眼。当看到里面的是函授单,上面写的又是慕遥的名字,他不由愣了——
黎北辰从未和他说过慕遥几岁,只提过她的年龄比他小。
可是……小那么多?
现在才上大学?
那当初说考上律师资格证又是怎么回事?小天才?
唐尧默默地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