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民眼睛一亮,暗道这个白度可是真狠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把人往死里弄啊,这样的狠人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得罪的好,连忙对白度竖起大拇指奉承道:“高!真是高!白大人简直是诸葛在世啊,在我们这古田县实在是屈才了,屈才了啊!……”
白度不屑地瞟了黄德民一眼,冷冷地道:“王大人就不要再给我灌mí_hún汤了,这么大一场戏你不需要去找你的人提前布置一下吗?别到时候把戏演砸了,引火烧身可怨不得我,你好走,不送了……”
王德民只得站起来讪讪地道:“哪能呢,在古田县这一亩三分地里,出不了乱子,那我就不打搅白大人了,再去找鲁典史陈巡检他们商量一下……”
典史相当于后世的县公安局局长,巡检则是地方屯田军的头领,虽然有职无品,但都是县里的实权人物,典史鲁志超人如其名,长得虎背熊腰,留着络腮胡,是个性格鲁莽的壮汉,他能当上典史是通过王德民走的黄似华的门路,行贿买来的官,所以和王德民关系很铁,巡检陈小冬是靠世袭得来的职位,祖上曾出过一位参将,但到他这一代就已经逐渐败落了,或许是因为从小家境不好,所以陈小冬比较贪财,王德民投其所好,把他给拉拢过来了。
拉拢了鲁志超和陈小冬,王德民就等于掌握了古田县唯二的两支武装力量,故而才能架空历任县令在古田县呼风唤雨,白度如果不是因为与县里两大家族中的孙家交好,也没法和王德民抗衡,早被他排挤走了。
除了鲁志超和陈小冬,还有税课大使、县仓大使也都是王德民的人,他们虽然都是不入流的杂官小吏,但手中的权力却也是不小的,今天王德民都把他们都叫来了,把白度的主意一说,阴测测地道:“我也不瞒诸位弟兄,这事是知府大人交待下来的,要给这个新来的郭县令一个下马威,这事办好了,知府大人有赏,办砸了,什么后果就不要我说了吧……”
鲁志超向来唯王德民马首是瞻,满不在乎地挥挥手道:“这有什么好商量的,老大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税课大使王麦和县仓大使张伍也连忙像应声虫似的点头附和,只有巡检陈小冬有些担忧地道:“县令终究是朝廷命官,若是当真才上任就被暴民打死了,上头深究下来只怕……”
王德民有些不满地斜了陈小冬,这小子又贪财又胆小,总是在关键时候掉链子,冷哼一声道:“上面?哪个上面?我们这里天高皇帝远,难道皇帝还会为一个小小的县令专门派人下来调查吗?我们的上面就是知府大人,难道知府大人还会派人下来调查我们不成?再说法不责众,到时候那么多人一哄而上,到底是谁打死的说得清吗?难道还能把人全砍了?……”
陈小冬就不敢再做声了,王德民也知道跟这几个家伙商量不出什么,干脆直接开始分派起来:“王麦,张伍,你们负责去联络人,他们不是想要钱吗?现在新任县令来了,让他们找新任县令要,要不然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来的人越多越好,志超,你负责找几个平日喜欢生事的泼皮,混在人群里煽风点火,最好是能带头动手,事后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出去逍遥快活一阵子等风头过了再回来,小冬……算了,就不要你掺和了,你只要把你的人带出去拉练一番,到时候就算出了乱子也找不到你头上……”
鲁志超等人自去按王德民的安排布置不提。此时郭致远他们已经在来古田的路上,只是从福州到古田的官道实在是太烂了,别说和现代的水泥路比,就是和郭致远他们从京城一路走过的官道比也差好远,到处是坑坑洼洼的,马车必须小心翼翼的才不会陷进去,所以走得很慢,郭致远虽然恨不得马上飞到古田县去,却也栈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才重新上路。
好在天公还作美,晴空万里,郭致远踌躇满志地骑在马上,呼吸着格外清新的空气,举起马鞭指着前方的道路,转头对坐在马车上的徐光启兴奋道:“徐先生,前面就快到古田地界了吧,这是个好地方啊,有山有水,就是这路太烂了,我上任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这条路好好修整一番,要想富,先修路嘛!……”
“要想富,先修路?”徐光启重复了一遍郭致远的话,眼睛一亮,望了望一脸兴奋完全没有了平日的稳重的郭致远,摇了摇头笑道:“公子的想法颇有道理,只是要实施起来却怕是不难么容易呢?公子可知为何这古田的官道为何如此颠簸难行吗?……”
“肯定是地方官员不作为!”郭致远恨恨地道。
徐光启摇了摇头笑道:“这固然是原因之一,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我之前专门在福州城打探了,这古田县匪患十分猖獗,他们为商,常常在路上挖坑,让客商无法逃跑,往往地方政府刚刚把路修好,就被他们挖坏了,久而久之,地方政府也懒得再费钱费力修整了……”
郭致远听得目瞪口呆,敢情这车匪路霸源远流长,这会儿就有公路游击队了啊!他有些茫然地望了望路两旁高耸的群山,挠了挠头道:“这里的土匪这么猖獗吗?我们为何没有遇到啊?……”
徐光启摇了摇头叹气道:“土匪也是懂得望风的,我们人数众多,又带有武器,你还穿了官服,他们自然不敢来打劫,若是遇到人单力孤的客商他们就会出现了商都只有花钱雇佣大量的镖师护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