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兴大步走上前来,怒容满面,对着林堂啐了一口。
“我能证明林姑娘没有胡说!”
“这么多年林大哥每次来找你,都是让我过去叫你。我说你为啥次次都把我打发走,原来干的是这样的亏心事!”
“要不是今天小婉说出来,我们还都被你蒙在鼓里!掌柜的为啥抬举你做管事?除了你机灵能干之外就是你手里有这个苏绣的门路!你跟掌柜的说林大哥只卖给你,除了你谁都不认!我呸!”
“两头吃好处,吃完了上面的还要吃下面的!你亏不亏心那!”
“你别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我!没凭没据的你们就是诬陷!”林堂打定了主意不松口,今天他那傻子弟弟没来,只要他不承认,这事儿就落不了实。
这么想着,他又理直气壮的起来,对着林小婉说道:“你娘一个村妇,绣的出来什么好东西?还要一百三十文?死丫头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你!”
“我娘的绣品是不是好东西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不承认也没关系。”
林小婉冷笑一声,从篮子里拿出来刘氏绣好的帕子,传给众人。
“这是我娘绣的帕子,各位夫人小姐出身富贵,肯定比我大伯眼力要好,还劳烦各位帮小女看看这帕子值不值一百三十文!”
众人传过来递过去,口里议论纷纷,半天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谁都不想当这个出头鸟,得罪了林堂事小,重要的是林堂身后还站着个凤翔楼呢。
林小婉有些失望,她本以为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不会畏惧林堂一个小小的管事,才有这么一出。
林堂本来还有些慌张,见没有人替林小婉出头又嚣张起来。
“看见没!这么多人都没人说你娘的帕子值钱,还说你不是胡说!我看你就是故意来闹事的!来人,把这个死丫头给我赶出去!”
“慢着!”
“谁说没人说了?林管事您可真是贵人多健忘啊,刚刚本夫人就说了这帕子值一百三十文一条,你是耳朵聋了?还是觉得我得话不值得听?”
姚氏走上前来,厉声质问林堂。
“夫人,您不知道,这丫头惯会哄骗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帕子糊弄您,你可别被她骗了啊!这帕子哪里是一个村妇能绣出来的,您想想……”
林堂越说越觉得自己机智,是啊,之前的帕子都卖完了,他只要不承认这帕子是刘氏绣的,她们也没证据,只要糊弄过这一时……
“您这是承认了这帕子值一百二十文是吧?”
林小婉看着林堂满口谎言说的自己都信了,一下就明白了他想干什么。
她开口打断林堂的话,林堂还愣了一下。
思索了一下这句话,才回道:“我只承认,这种帕子确实值一百三十文,也不知你是哪里偷来的,竟然想伪造成你娘的绣品,还在这里胡说八道的。”
林小婉一笑,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林堂被她笑的一惊,下意识就觉得不好,准备改口却没了机会。
林小婉大声说道,“大家都听见了,林管事说了这帕子值一百三十文。”
“我是说这帕子值一百三十文,但这帕子又不是你娘绣的。”
林堂连忙补上,生怕林小婉曲解他的意思。
“我自有方法能证明这帕子是我娘绣的。”林小婉冷笑一声,她面向众人,大声说道,“各位夫人、小姐把手里的帕子翻过来,看右下角丝线包边的地方,有一股线,是红色的。只有那一处,我娘所有的帕子,收边时都会做上这样的标记。各位夫人以前有在凤翔楼买过帕子的,也可翻翻自己的帕子,如果有同样标记的,就是出自我娘的手。”
众人连忙低头翻看,果然在右下角找到了林小婉所说的标记。
有几个带着帕子的也在自己的帕子上找到了一样的标记,顿时都信了林小婉的话。
林堂没料到刘氏还留有这样的标记,一下子出了一头冷汗,想着应对之策。
“小婉啊,大伯刚刚是跟你说着玩的,我是你亲大伯怎么会做出坑自己亲兄弟的事呢?你娘的帕子我一直都是按一百三十文收的,刚刚就是怕你不识货,把你娘的帕子再卖给那些不识货的。”
林堂想了半天,决定先把人稳住。
他对着围观的人,抱拳鞠了一躬,笑道:“我跟小婉开个玩笑,这孩子还当真了,让大家见笑了。”
他笑的再真诚不过,这会儿却也没人相信了。都露出嘲讽的神色,你一句我一句的说风凉话。
林堂才不在意别人说什么,眼前最要紧的就是赶紧把这个瘟神请走。
他不话的机会,向旁边的伙计使了个眼色,拉着林小婉就要走。人群骚动,却没人上来拦她们。
林堂下了死劲儿,林小婉一时挣脱不开。
黄兴在一旁看了半天,直到林堂赶人终于忍不住了。他拦住一行人的去路,从胸前掏出一个账本来,对着林堂冷声问道:“林管事看这个眼熟吗?”
林堂心下大骇,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空荡荡一片。
黄兴见他反应,补充道:“这可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啊林管事。”
林堂当然知道这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
那个账本是他专门用来记黑账的,平时都放在身上,不知道何时没注意掉了,没想到竟然被黄兴拣着了。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强自镇定的伸手要拿回来。
“确实是我的东西,多谢你帮我捡到了。”
黄兴当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