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将权煜小心翼翼的搀扶到床上,替他脱掉衣物,擦洗周围残留的血迹的时候,心都要痛到抽在一起了,眼泪滴落在他的小腹上。权煜伸出双手将我的头掰正,替我擦掉脸上的眼泪,说:“别哭了,都说男人身上就得有道疤才是真的血性,我现在也算个完整的爷们了。”
他越是安慰我,我就越是难过,“如果不是我非要拉着你出去,如果我听你的话跟你一起回去,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情了,你也就不会受伤,都是我的错,我宁愿这一刀是砍在我身上。”
权煜挣扎着坐直身子,正色道:“柔柔,这一切都是意外,跟你没有关系,你别往自己的身上揽。还有,既然你说到这个话题,我不得不警告你:以后遇到危险的时候我让你跑你就得跑,还有,像今天这种要扑在我身上为我挡刀子的事情我决不允许,知道吗?如果你出事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我看着他的眼睛抽涕着回道:“可是,我做不到,危险来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就是要护住你,你不想让我出事,我又何尝不是跟你一样的心思?当时我脑子里想的全都是你,我只知道,哪怕是我死了,我也不能让你受伤。。。”
未等我说完,权煜的吻就落了上来,我怕扯到他的伤口,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嘴上轻轻地回应他。终于,他放开我,将头靠在我的肩上:“柔柔,我懂你的心意了,以后,我们谁都不要出事,我们都好好地,一辈子在一起。”
我努力让自己做的挺直,让他靠的能舒服一些,“嗯,我们都好好地,以后,我再也不希望你受伤。”
权煜闷头哼了一声:“嗯,我实在是有些累了,你扶我躺下吧。”
躺下去之后,很快就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我坐在一边一遍一遍的抚摸他的脸,过了大约一个小时,权煜的表情开始变得痛苦,想必麻药劲过了,他这会疼的也是厉害,睡梦中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
我生怕他睡觉的时候翻身不小心带动伤口,整个晚上都将我的胳膊搭在他的胸口防止他有动作,一晚下来,整个身体都是麻的。
夜里权煜总是不自觉的*,我打开灯看着他纱布外头的皮肤也已经红肿,里头不知道啥样了,但这虽说只是抢刀时候的划伤,并不算很深,但毕竟是实实在在的划在了肉上,我们平时切菜不小心切条小伤口都疼得龇牙咧嘴,他这个蜿蜒了半条教学尺子那么长的刀口不知道又是多少倍的疼痛。
医生嘱咐过要留意他发不发烧,所以我小心的将手探上他的额头,感觉比我的稍微热一点点,但是害怕手上试不出真实情况,于是将我自己的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还好,跟我的额头温度差不多。
刚要直起身来,身下的权煜幽幽说道:“柔柔,你这个姿势骑在我身上,我就是不发烧也热了。”
我打小听不得突然冒出来的声音,这安静的夜里,他突然发声,吓得我一个激灵,差点要坐在他的伤口上。坐下去的一瞬间,想起来他身上的伤口,下意识身体往一边栽倒,然后接下来在权煜的惊呼声中,我就华丽丽的栽倒在了床底下。
还好我床边全都铺了地毯,这一摔也没有觉得哪里很痛,顾不上觉得丢人,看着权煜挣扎着要起来,赶紧大喊:“我哪里都不疼,所以你别动!”
权煜还是用一只胳膊撑着半坐起来,脸色在灯光辉映下有些惨白,他幽幽说道:“我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对不起啊。”
我赶紧爬到床上,抱着他的头,卸掉他支撑身体的胳膊上的力气让他再度躺下。躺平的权煜还是不停追问:“你确定你没摔疼吗?我看你飞身下去的那一瞬间颇有饿狼捕食的架势,是真用了力气了,别到时候脑子跌出后遗症来再得个失忆什么的,认不出我来。”
我被他这一番说辞逗笑,一直紧绷的神经也稍微松懈了一些,他现在身上疼的厉害,同他说说话也可以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于是回怼他:“你要不是突然发声,我也栽不下去,如果真是摔出后遗症,得个脑残什么的病,你也要对我负责。”
权煜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后,眼球翻了翻,说:“你确定你不是碰瓷的?”
我给他盖好被子,说:“我确定我就是碰瓷儿的,就讹上你了,你得管我一辈子。”
权煜笑着说:“我还挺享受你这个样子的,不过以后可别动不动就从床上翻下去了,你就是不碰瓷,我也管你一辈子。”
权煜在我躺下的时候还是习惯性的将胳膊伸过来让我枕在底下,我闷在他的臂弯里握着他放在胸前的手,“权煜,你一定很疼。”
权煜把玩着我的手指头说:“嗯,说实话,是挺疼的,但是与看到你被人压在身下的那一刻的心疼相比,这点疼根本就不算什么。”
“权煜~”
“嗯?”
我问出心中的不安:“你从遇见我就经历了两次生死,我会不会就是你的扫把星?”
权煜转过头来看着我,神色肃然,“柔柔,我不准你这么说,对你而言,我是经历了两次生死,对我而言,我能有幸在你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够有机会为你做点什么,我很安心。如果这两次我都不在你身边,那你会怎么样?结果我不敢去想象,所以,我很庆幸我能在你身边,你的开心快乐、难过悲伤等等我都能真真切切的看在眼里,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幸运的,所以,我决不允许你这么想。”